人慣用的大碗,倒滿了笑春風:“請。”
胡大笑了一下,輕抿一口。道:“這酒是笑春風?以墨城產的最為出名,呵,我原本以為顧先生會請我喝一碗醉仙酒,再不濟也是畫眉才是。”
“醉仙酒還不曾沉好,而畫眉。那酒我家徒兒嫌它太過纏綿,一般人我可不敢請他喝。”顧樺承笑了笑,也端起了酒碗衝著胡大笑了笑。
胡大往前湊了湊,臉上帶著一絲探究的神情:“你說的那個徒兒可是一位女徒兒?就是前些日子你們鄴城整日裡傳的那位姑娘?”
“喲,這事兒傳的倒是夠遠的啊。”顧樺承放下酒碗,冷下臉來,“胡老闆真的是來請教問題的嗎?”
“嘿嘿嘿嘿,我就是問問,問問,顧先生別介意。”胡大訕訕地笑了笑。放下酒碗皺眉沉思片刻,才又抬頭看著顧樺承問道,“你們北胡那邊當真也是同鄴城這邊一樣,尚酒尊崇?”
“北胡亦是我大越境土,自然是同我大越每一處習俗都一樣。”顧樺承這句話說得有幾分嚴肅。
胡大臉上立馬浮現起幾絲愧色:“顧先生誤會了,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只是……只是覺得我們與北胡離得那麼近,有些生意還是想要一起攬過來的。顧先生莫要覺得我貪心,我們同你們不一樣的,我們釀酒的終究只是一個生意人,縱然在多人同我們關係親近。也不過是覺得我們釀的酒他們喜歡喝罷了。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釀酒釀好了,一群人喜歡你們追捧你們,我們晉國哪裡有這樣的事兒。顧先生,你們同北胡離得遠,總不至於北胡的生意還要牢牢抓在手裡吧?”
“自然是不會的。”顧樺承笑了笑,“那麼你來尋我,是為了想要知道北胡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酒嗎?”
胡大點了點頭:“若是顧先生能告訴我,我就講胡洛酒的事兒講給顧先生聽如何?昨日的那個姑娘,其實就是顧先生的那個徒弟吧?”
顧樺承怔了一下,挑眉問道:“哦?”
“呵呵,我又不聾不瞎的,那些人喊的什麼我都聽到了。九娘不是嗎?這個名字啊,我在北胡就聽說過,聽說那兒……”
“哦我知道了。”顧樺承有些不自然地打斷胡大的話,歪了歪頭問道:“胡洛酒不是你們家祖傳的秘方絕不示人的嗎?胡老闆怎麼就捨得同我說了?”
“我可不曾說過是要告訴顧先生胡洛酒的配方,我只是說要講給顧先生一些事兒罷了。呵呵,我知道現在顧先生心裡一定犯嘀咕呢,憑什麼我不過是說點胡洛酒相關的事兒您就得告訴我北胡人的喜好是嗎?可如果我說我知道蛇麻花的妙用呢?”胡大笑的像只狐狸似的輕飄飄地掃了顧樺承幾眼。
顧樺承猛地眯起了眼睛。
蛇麻花的妙用,的確是現在他們最棘手的問題,上一次九娘釀出來的雖然覺得味道已經對了,可是難免不能排除那只是九娘運氣好恰巧碰上了而已。若是胡大真的能夠說明白蛇麻花的事兒,那麼……
不過就是北胡人的喜好,說了又能如何?終究北胡還是大越國的土地,終究那兒還有啞婆,也許……
可是這樣的法子,真的對嗎?
顧樺承突然陷入了沉思,手指無意識的曲起,有一下沒一下的瞧著桌子。
胡大不動聲色地喝著酒,靜靜地等著。
半晌,顧樺承抬起頭來:“胡老闆如此聰慧的人,應當知道鄴城出名的釀酒師不止我一人。”
“嗯,聽說還有一位女中豪傑,玉老闆。”胡大點了點頭。
“如果我不能告知胡老闆,胡老闆是不是就會去找玉老闆了?”顧樺承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胡大。
胡大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顧樺承會這麼直接的問,頓了一會兒才點頭:“沒錯。”
“哦。”顧樺承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那胡老闆不防先去問問玉老闆吧,看看玉老闆怎麼說。”
“顧先生,不過就是北胡人的喜好口味而已,這個對你們能造成什麼影響?至於顧先生如此藏著掖著嗎?”胡大有些著急,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顧樺承眯著眼睛打量了胡大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胡老闆激動什麼?不過是北胡人的喜好罷了,若是胡大老闆有心自然是能夠看出來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嗎?那樣得來的東西胡老闆您敢用嗎?”
胡大怔了一下,才笑了笑:“如此說來,即便是我說了蛇麻花的妙用,顧先生也不一定會用了。那若是我將這個告訴玉老闆呢?”
“您自去告訴便是了,我既然敢讓你去,自然就不怕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