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見她,都會是震驚訝然是神情,便是蘇夜洵與蘇夜涵這樣心思深藏的高手,都掩飾不住。
毓皇后道:“你看你四哥,只比你年長一歲,可是很快就要當爹了,涵兒,你也該趕緊著為自己的事情考慮考慮了。皇上孫兒不多,心裡也著急得很,你們這兄弟幾個,該想著為皇上分分憂了。”
蘇夜涵道:“母后教訓的是,兒臣記下了,兒臣定會好好考慮母后的話。”
毓皇后笑了笑,道:“你記下了就好”
話音未落,突然只聽門外一陣嘩啦的聲音,毓皇后不由把眉一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爾煙快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後領著一名懷抱幾隻畫軸的宮人進來了,道:“啟稟娘娘,這丫頭剛剛不小心,把東西摔下了。”
毓皇后緩和了臉色道:“本宮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一個小丫頭不懂事,就別為難她了。”
那宮人聽了,連連叩謝:“多謝皇后娘娘饒恕”
突然,毓皇后指著其中一隻畫軸道:“這畫軸本宮看著好生熟悉,是什麼?”
“是一些擱置在舊屋裡的畫像,奴婢奉命將這些收拾整理好,送進凌暉堂收起來。”那宮人說著將毓皇后指著的那隻取出,交到了爾煙手中,爾煙接過,拿到毓皇后與蘇夜涵面前,小心地開啟,畫軸剛展出一半,蘇夜涵的臉色驀然就變了。
這正是之前毓皇后給衣凰看的那副畫像,此時蘇夜涵一見,眉峰不由緊緊蹙起。
毓皇后卻是沒有察覺,只是輕輕一聲感嘆,道:“本宮道怎麼這麼熟悉?卻原來這是儇妹妹的畫像”
【一百三十七】人面不知何處去
驀地,她聲音一滯,側身向蘇夜涵看去,看到他沉冷的臉色,不由嘆息道:“想當年,儇妹妹深得皇上寵愛,妹妹自己也是個淡泊幽雅之人,卻是不想,竟遭遇了這等災難”
蘇夜涵沒有說話,眼角卻有遮掩不住的傷痛,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毓皇后的話。
毓皇后面露心疼之色,正欲安慰蘇夜涵,突然又怔了怔,道:“儇妹妹這畫像,本宮瞧著怎麼這麼眼熟啊?”
聽此一言,蘇夜涵霍然抬頭,看了看毓皇后,又看了看畫像。
只聽毓皇后繼續道:“這是像”而後她一聲長長的太息,看著蘇夜涵道:“原來如此。本宮心中其實一直有個疑慮,涵兒你生性向來漠然靜淡,怎會北疆一行之後,就變得有些不同了,尤其是對衣凰,當真是所有人都瞧得出你對她心意不一般。本宮還道涵兒你總算的想開了,卻沒想到竟是因為如此”
她說著又一次有意識無意識地看向衣凰,衣凰的心高高懸著。透過剛才的幾句話,她已然猜出了些什麼。
頓了頓,毓皇后緩緩道:“竟是因為,衣凰與儇妹妹長得如此相像。”
儇妹妹,冰儇,蘇夜涵的母妃,冷泉宮的主人。她是睿晟帝最為寵愛的妃子冰賢妃,以至於她死後,睿晟帝曾一度消沉,不問朝政,整整一年之久。
便也是在她死後,睿晟帝便再也沒有寵幸過哪一位妃嬪,眾人皆知,冰賢妃就如同這宮中的一朵雪蓮,高貴聖潔,無人可比。
這樣的真相於衣凰而言,是當頭棒喝。
當真如此麼?他這般信賴她依賴她,甚至對她情深意重,最終只不過是因為她長得跟他的母妃如此相像,他能從她的身上找到他親人的影子,而非他真的對她有多麼深厚的真情?
外面,毓皇后看不到衣凰的神情,然只看著蘇夜涵緊緊蹙起的眉,她的心底依然一陣得意,繼續道:“本宮覺得,就連泠兒都不及衣凰長得像儇妹妹,這當真的奇了。”
蘇夜涵的臉色已然冷到極致,一向溫和靜斂的眸中寒光乍現,他站起身開口,語氣卻出奇得平靜,“母后召兒臣來,便是為了這事嗎?”
他已經可以確定,所謂的不小心將畫像摔在地上,只不過是個藉口,找出冰賢妃的畫像,再扯上這一番話才是她真正的用意,可是他卻猜不到她這麼做的用意。
看得出毓皇后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他簡單客套了兩句,便快步離開了儀秋宮,卻始終未曾發覺站在簾後的衣凰。
直到數年之後,直到這裡掌權的天子不再是睿晟帝,而是嘉煜帝,衣凰也曾跟他提起這事兒。
衣凰道:“那日我站在簾後,站了許久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該怎麼做。爹曾經告訴過我,我與我娘長得極像,但他卻沒有告訴我,我與賢妃娘娘也是如此相似。當時我便想,也許,你對我的感情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