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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匡雲西抬頭迎上一張清秀嬌顏,稱不上美豔,似秋菊招展,別有一番風華韻致。

“小姐,我把姑爺請回來了。”老者搶先一步稟告,同時讓其餘數名大漢退下。

女子沒有焦距的視線在半空中游移片刻,最後定在匡雲西身上。“是雲哥嗎?”

匡雲西瞬也不瞬地望著那姑娘好半晌,發現她有一雙柔魅的眼,細細長長,微挑的眼尾像帶著電,十足勾人心魂。

真是個迷人的姑娘,只可惜那雙眼兒像遮了層紗,靈氣盡失,徒剩茫然。

倘若她的眼睛恢復正常,不知會是何種景況,他忍不住好奇,上前一步。

姑娘察覺了他的意圖,纖細的身子一顫後,又強自立定。

他有些讚佩她的勇氣,一名乍然失明的姑娘該是敏感、驚慌的,她卻相反地展現了勇氣與冷靜。

“我只是想看看姑娘的眼睛,沒別的用意,你不必怕。”他說。

老者以為匡雲西是在取笑姑娘的瞎眼,怒斥一聲。“姑爺可是嫌棄我家小姐失明,她本來也是好好的,若非……”

“安伯。”姑娘抬手阻止老者的謾罵。“我感覺得出來雲哥沒惡意,你別擔心。”

感覺嗎?匡雲西是聽說過眼盲者的知覺較一般人靈敏;可聞安伯話中意,這姑娘失明的時間並不長,她怎敢以全副心力去相信那摸不著、觸不到的“感覺”?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我……呃!”未完的問題被秦冰一記肘拐給撞回肚子裡。

有未婚夫不知未婚妻姓名的嗎?真是白痴。她靠近匡雲西耳畔低吼出他此刻的身份。“姑爺——”秦冰雖不喜騙人,但最討厭偽裝被揭穿,變成箭靶一隻,被射成馬蜂窩。

但匡雲西哪裡在意,他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句話的忠實擁護者,在這裡接觸不到天雷幫就繞個彎兒走,反正總會有辦法的,又不是非利用這姑娘不可。

只是安伯給嚇得臉都白了。“姑爺怎會忘了小姐姓名?”

匡雲西很快樂地裝傻。“很難不忘吧?都幾年不見了。”

“難道親家老爺和夫人從未對少爺提過自己的未婚妻?”安伯不信。

“當然提過,只是他們叫的是妹仔,誰曉得小姐閨名為何?”他無畏地聳肩。

“可以前親家老爺和夫人從未稱過小姐‘妹仔’啊!”

“人總是會變的嘛!況且咱兩家已經五、六、七……幾年沒見啦?”

“整整十一年又三個月。”安伯替他道出了答案。

“這不就得了,十一年,人世都幾回翻轉了,口頭禪又哪可能不變?”

也對,想當年他家老爺、夫人在世時,小姐好比一朵香花,給人供得老高;怎想的到會有今日落魄住大雜院的下場?

不過連姓名都不知是詭異了些,安伯疑心不改。

可姑娘卻揮手截道:“也是,一般人確實不會任意將閨女姓名宣之於口,雲哥不知亦是情有可原。”她斂衽為禮。“小妹印秋芙,見過雲哥。”

喲!挺冷靜的嘛!難怪不為一點眼傷大驚小怪。匡雲西微笑,上前一步扶起她。“芙妹不必多禮。”

“應該的。”印秋芙溫婉一笑。

匡雲西湊近瞧她,發現她的眼球似罩著一層綠色薄霧,眼圈周圍則泛著青腫。莫非這就是造成她失明的原因?“芙妹,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嗎?”

印秋芙尚未開口,安伯已低聲啐道:“都怪姑爺來得太晚,否則小姐也不會受傷。”

“受傷?”匡雲西探手撫向印秋芙面頰。

“啊!”她受了一驚,粉嫩嬌顏褪成雪般玉白。

“別緊張。”他輕拍她的手安撫她。“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

“是。”她溫婉頷首。

匡雲西握著那隻微顫的手,發現幾處新生的繭點綴在那綿軟的雪肌上,看來她在這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一縷憐惜湧上心頭,他輕拍她的肩。“你受苦了。”

“不會,其實……”他的體貼教她心情一陣起伏。“這裡的人對我們挺不錯的。”

“成天冷嘲熱諷,明知咱們是出外人,盤纏用盡才會落魄至此,有人發糧放賑也不通知一聲,還故意在我們面前吃白米飯,這樣叫好?”安伯怒道。

“起碼他們未因我們欠租,就趕我們出大門。”這份遮風避雨之恩,印秋芙永銘五內。

她出生富貴,在此之前壓根兒不知“貧窮”二字如何書寫,直到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