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飄著的感覺真的是很愜意很自在,我忍不住讓香兒把鞦韆推得再高一些。
“王妃,您小心點啊。”
“沒關係的。”低頭看到香兒在我的腳下晃來晃去地那著急的面容,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天空是清幽的藍色,朵朵柔軟的白雲點綴在其中,更讓人覺得天空的清澈無比。隨著鞦韆的上下起落,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暖暖的睏意。在鞦韆上睡覺?我可不敢。示意香兒停下後,鞦韆漸漸蕩得低了,忽然間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按額頭,鞦韆晃動了一下,我整個人卻失了控,從鞦韆上跌落了下來。
“怎麼如此不小心,明明知道王妃有頭痛的病,還讓王妃盪鞦韆?”
“奴婢知錯了,請皇上責罰。”
我從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剛剛還怒不可揭,而此時看向我後,卻又溫和無比的臉,不禁婉然一笑。
“不要怪香兒,是我要坐鞦韆的。”說著伸手去扶香兒起來。
香兒惶恐地抬頭,小心翼翼地向我身後望了望,才緩緩地起身,立於一旁後,卻趕緊死死地低下了頭。
我笑著搖搖頭轉回身去,仍然是墜入一個溫柔而深情的眸子。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是西夏的王李元昊,而我便是他的王妃。好像自從睡了一個長覺再次醒來後,以前的事,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他說我是他的王妃,一群宮人僕役們也都稱我為王妃,那我便是吧。只是有時候,心裡會有一種怪怪地感覺,而且一感覺有影像在我眼前飄過之時,頭便會劇烈地疼痛。只是元昊對我太好了,那種極端的寵愛也讓我根本無暇去想其它。
一個宮人的腳步匆忙而入,說是什麼將軍求見,我剛想回避,元昊卻拉過了我的手。什麼軍機我聽不太懂,只是聽說今天要處決一批犯上作亂之人。唉,那必定又是一番血腥的場面。令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元昊要帶我最後一次提審叛軍主犯。
極不情願地隨他並肩坐在偏殿的龍椅之上,那種肅清的氣氛讓我微微有些心悸。隨著主犯被帶上殿來,我的心跳卻也莫明的加快,大概因為這是第一次面對如此事情吧。我悄悄地平復著自己的心跳,看著被帶上來的一群人。為首的叫李寧昆,他抬起頭來,看到我的時候,面容微訝,隨即眼神中卻露出一絲喜色。我不由得暗自思附,自己和他,以前是否相識?
審的什麼,問的什麼,我竟全然未聽清,腦中只記得一句話:主犯李詔番負隅抵抗,已經於決戰城樓之時墜落而亡,人既死,便不再究其罪,主犯李寧昆於今日午時斬首。看著大殿下透出溫柔光亮的琥珀色眼睛,我的心裡竟然泛起強烈的不忍。他看著我的眸子是溫和清澈的,似乎是在依戀地看著一位親人。感覺到臉上癢癢的,我伸手去摸,竟然不知何時,在我的臉上,早已淌下了兩行清淚。
身邊元昊叫我,我才恍若驚醒,慌忙擦拭著眼淚,他卻拉開我的手,溫柔地親自幫我拭去淚痕。如此的元昊,怎麼狠下心來將他的弟弟問斬?元昊派人送我先行離開,我緩緩向外走,路過李寧昆身邊之時,他突然地伸出手來,我看著他,不由自主地便停下了腳步,而他似要抓我的手卻又突然地縮回,無力地垂在身側。如此熟悉的眼光,真的是在哪裡見過?頭又開始疼了,我下意識地用手按頭,元昊卻在催著一旁的侍婢護我離開。
惶然地轉頭,緩緩地邁出一步後,心卻突然地一陣沉痛,我忍不住拂開攙著我的手,急速轉回頭跪在了地上。我要為李寧昆求情,我要請求元昊不要殺他。心裡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著,不要讓他死。
第一次看到元昊面對我時,臉上佈滿了陰沉。他幾乎是一個箭步衝到我的面前,蹲下來伸手抬起我的臉,面色有些不安地問:“漠漠,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眼眶中一片溼潤:“對不起元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看到他死。”
“為什麼,為什麼我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眼神空洞地看著他,第一次為自己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而感到深深的絕望。
“不要那樣,漠漠,想不起來我們就不要想了,以前的事,對你來說並不是很重要,為什麼非要強迫自己去想呢?”元昊心疼地摟住我,柔聲安慰著我,此刻的他,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潤。
我輕輕轉過頭去,李寧昆正一臉驚愕地看著我,那眼神中卻是和元昊一樣的疼惜。元昊似乎也看到了,伸手拉我起來,將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臉上,然後正視著我道:“漠漠,你不想讓他死,那我就讓他活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