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一番試探,沒試探出什麼來,倒給自己試出個大難題,她的臉色不好看了,也無可奈何,只得私底下思量,看來要把兩人的住處分開,有多遠就分多遠了?
最大的問題是,這九王李迥,喜歡的到底是王家哪個姑娘?
不要緊,今日沒試出來,總有一日會試出來的,王芷兒與王鳳兒不是得在鳳陽宮住好幾日麼?
丟了手裡寶劍的舞者被押了下去,殿內重又恢復了原狀,皇后沒有責罰王芷兒,令她在席上重坐了下來,只是對她冷淡了許多,王鳳兒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平靜下來,拿著杯子的手都在哆嗦,倒沒有再向李迥望了。
皇后笑道:“九王,你的身手倒沒落下,還是這麼好,今兒個如果不是你,本宮的鳳陽殿,便要血濺五步了。”
李迥神色淡淡的沒什麼表情,“母后,本王的酒杯子,十把劍同時失手,都能打得下,何況真有兩把?母后倒不用擔心。”
皇后一滯,見他黑不見底的雙眸幽幽散著冷光,倒真有些心驚了,這九王李迥,莫不是知道了她心底的盤算?
從小到大,那麼多皇子皇女,她最不瞭解的人,就是這九王李迥,小小年紀,她便弄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了,那時侯,他尚餘些天真與善良,趁著他擁有僅有的天真,才有了那次的機會……可越長越大,他眼底只剩下濃黑一團。
可偏偏,他擁有皇帝不加掩飾的欣賞和寵愛,這是她沒有得到的,她所生的太子也沒有得到。
所以,她一定得查出來,他在乎的,到底是誰!
這樣才能讓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已經痛不欲生這麼多年了,也該讓李迥也嚐嚐這滋味了!
王芷兒這般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女人,會是他喜歡的?和他的母妃可是完全不同的人!麗妃溫柔婉轉,可做不出拉人擋劍的事來!
倒是這王鳳兒,喜愛穿紫色衣裳,倒有幾分當年麗妃的風采。
王芷兒倒是奇怪了,無論是太子的生母皇后,還是宮裡邊的宮婢太監,對太子去世,沒有人有半分戚容。
皇后倒是時不時地露出些哀傷來,但王芷兒看得清楚,那明打明是假裝的!
這皇后,如今的心思只在腹裡的龍種身上!
看來這太子,還真是不得人心到了極致啊。
殿外又響起了宮人傳諾:“皇上駕到。”
皇后一喜,從坐位上站起來。
李迥一張冰塊臉沒有半分兒動容,很勉強的放下手裡的酒杯,站起身來。
接著,又有宮人傳諾,“賢德太后駕到。”
皇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李迥的冰塊臉倒融化了少許。
兩人臉上如此明顯的對比,自然被王芷兒瞧在眼底,湧起了淘天的好奇,這賢德太后是何等人物?讓皇后出現這等神態,讓李迥也有了譏笑諷笑之外的暖笑?
皇帝攜著位花白頭髮的老太太步進大殿,那老太太臉上略有些皺紋,神色嚴厲,拄了個龍頭柺杖,行走之間,卻全無老態。
大殿內眾人紛紛行禮。
王芷兒跟著眾人跪下又起身,坐回到坐位之上。
皇后從主座上退了下來,皇帝扶著賢德太后坐到了上首,皇后這才坐到皇帝身邊,神態小心,“母后,您今日倒有空閒來臣妾的鳳陽宮。”
賢德太后冷冷盯了她一眼,“哀家空閒多的是,怎麼你不歡迎?”
皇后知道這老太婆說話不留情面,只溫順地垂頭下去,不發一言。
皇帝便道:“母后聽說王家閨女來了宮裡作客,一時見獵心喜,便來看看。”
皇后瞧了賢德太后一眼,她不是也得了什麼風聲吧?她是最喜歡李迥的,李迥這麼多年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老太婆不知在皇帝跟前嘮叨多少次了,要給李迥指著萬里挑一的王妃,可李迥哪一個都看不上。
老太婆不理宮中之事已經多年,太子去世那晚,老太婆都沒有出現過,只派了人來問侯,唯一能驚得動她的,就是李迥的婚事了。
看來,王家兩姐妹其中定有一位是李迥的意中人,這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皇后,睿兒去了,你也別太操勞,總要好好兒顧著肚子裡的那個,宮裡的庶務,暫交給林貴妃去做,等生下了皇孫,再做打算吧。”賢德太后道。
皇后吃了一驚,道:“母后,臣妾胎象穩定,宮裡的雜事不多,臣妾還能應付得過來。”
莫名就剝了她的執掌六宮的權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