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要做的,就是爭取時間,儘快儘量研製出解藥。
雖然太子曾暗示過她,此毒無解。
但她才不相信這無解之說,既然是人為合成的毒藥;用現代專業的術語來說,就是利用生物鹼製造出來的對人體各個器官會造成不同程度影響的化學品。
既然是人為,就自有可破解之法。
不過,對於她的盲目自信,院首陰森森冷笑著冷眼旁觀;別人,比如鳳棲宮那位,則在心裡嘲笑著東方語的無知。
御醫們進不了落霞宮;但皇后作為兒媳婦,經常探望那是必須的。
當然,皇后每次進去,除了湊近前去抽帕子不停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外;主要目的是要藉著探視之名,近距離確定太后這個老妖婆究竟快斷氣了沒。
她絕不會讓之前的錯誤再重複一次;所以太后用不了多久必死無疑。
皇后每次來落霞宮探視,也不對東方語挑剔什麼;端著一副高貴端莊的模樣,迤邐著華貴的鳳袍,昂著下巴進來,斜著眼睛出去,每次都不忘留一聲低低冷哼與一記古怪眼神給東方語細細品嚐。
其餘人接觸到皇后犀利如鋼針的眼神,心裡都會發毛,定力著些的甚至雙腿打顫,但東方語每次都淡淡笑著,神態不卑不亢卻又進退有度;讓皇后抓不著她的把柄,也沒讓皇后覺得她自視甚高。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三五天。
這天,東方語離開太后的寢宮,獨自在落霞宮北花園走走;沈姑姑知道她的習慣,並沒有讓人跟著她。
雖然時節已然入冬,但皇宮裡面種植的奇花異草甚多,自然不乏在冬季盛放的鮮花;東方語此際去北花園,除了欣賞難得一見的冬日花海外,更重要的是讓自己徜徉在烈烈寒風下,聞著隨風掠過鼻尖透著冰冷氣息的花香,讓自己緊繃的腦袋小小休息一下。
雖然不似春天的繁花如錦,卻也沒有冬天的蕭索肅殺。
少女步子悠遊,她每天都習慣到北花園走一走,所以花園裡每條路她已十分熟悉;她閉上眼睛,在小徑上站定,讓觸面的香氣或溫柔或粗烈拂過鼻尖,而她頑皮輕笑,鼻子一吸,小嘴一張,隨著這陣陣香氣吐出一個又一個鮮花的名稱。
就在少女沉醉在自己這個沒有什麼難度的小遊戲時,突然有人躡手躡腳腳步匆匆走過來。
花園小徑四通八達,有匆匆卻又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路過,東方語也沒有在意,宮人知道她的習慣,平常也總是匆匆路過,但卻注意控制自己的腳步聲,不會打擾到她。
她甚至沒有睜開眼睛,仍舊微昂著頭,淺淺含笑,嗅著空氣中或清淡或濃郁的香氣,繼續她的聞香識花。
自小徑匆匆而過的是一個媽媽,她最先自東方語右手邊走來,腳步放得很輕,輕得幾乎沒有一絲聲音;她將頭埋得很低,目光幾乎一直盯著地下盯得十分仔細,彷彿在這偏角的花園小徑裡,隨時可能在路上拾到黃金一樣。
就在她快接近東方語的時候,她那雙低著直盯地下的眼睛,突然抬了起來,眼角骨碌碌轉向左邊,又點了點頭。
她這些動作十分迅速,也注意控制聲響;那閉目感受花香的絕色少女仍佇立風中站在原地不動,當然,東方語感受不到那個媽媽這抬頭眨眼的舉動;她只察覺到有人走近。
就在東方語右邊那個媽媽抬頭眨眼之後,左邊也轉出一個媽媽來,兩人目光越過上空,在少女頭頂上相遇,眼色各帶著詭異的光芒閃了閃。
這兩個媽媽的腳步都很輕,步子也邁得很快;只在轉瞬之間,她們便一左一右對東方語形成了包抄之勢。
東方語終於感受到空氣中默默流動那股帶著詭異氣息的不安;她霍地睜開眼睛,那兩名媽媽在她睜開眼睛透著審視力度掠來的時候,又齊齊垂下頭去,然而她們的步子卻邁得更加急驟了。
少女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眼角下垂,瞥過那兩個腳下隱隱生風的媽媽;心裡警剔暗生。
就在這時,在東方語準備舉步往別處走去的時候;在她前面也突然走來一個腳步匆匆的媽媽,這三個人同一時間出現在北花園,還同樣長著十分壯實的身體。
東方語在心下微微哼了一聲;看這情形,難道這三人還敢在花園裡將她怎麼樣?
不怕死的就過來吧。
少女邁出一小步的左腳收了回來;她站定原地,佯裝出醉心欣賞鮮花,並不察幾人隨行走帶來那股隱隱詭異一樣。
那三名分別自三面朝東方語包抄的媽媽見狀,暗自在空中交換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