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吧?”李近仁恭敬地道:“回尹君的話,確實沒有。”溫璋道:“那你為甚麼還要去拜訪溫庭筠?你們既沒有共同話題,又不是很熟,你突然去那麼偏僻的溫宅拜訪,不是很奇怪嗎?”
眾人目光灼灼,一起落在李近仁身上。卻聽見他答道:“我在廣陵就聽說了溫先生許多故事,這次來京師,聽說溫先生被貶出京師了,想到他也許再也不能回來,所以才臨時想要去拜訪。”
裴玄靜心想:“你的目的當然不止如此,肯定還有魚玄機的關係。”也不挑明,又轉向李可及,問道:“李將軍是不是曾經向人索要過美人醉?”李可及見她一上來就說出了美人醉的名字,心知對方若不是已經充足證據便是不知禁忌,然而目前情形已然避無可避,只好答道:“我確實曾經向御醫韓宗劭索要過一瓶美人醉。”
此言一出,當場一片譁然之聲,就連一直不動聲色的溫璋也對他直認不諱感到驚訝。國香剛想要指出他說謊,幸被魚玄機及時拉住。她更是心想:“李可及自承其事,自然是有恃無恐。看來的確是他下的手,以他的為人性格,做這樣的事只有一個可能——幕後兇手是皇帝。看來我之前全然想錯了兇手。”裴玄靜心想:“李可及的確是個聰明人,知道不能輕易牽扯出同昌公主。”
只聽見溫璋一拍桌子,叫道:“來人,立即去傳御醫韓宗劭到堂。”當即有數名差役應聲奔了出來。
裴玄靜又問道:“李將軍可知那美人醉本是劇毒之藥?”李可及搖了搖頭:“這我可不知道。”裴玄靜道:“那你要美人醉做甚麼?”李可及道:“我只聽說這是種奇藥,心中好奇得很,想看看它到底是甚麼樣子。”溫璋冷笑道:“哪裡會有對毒藥好奇的人!是不是你毒殺了溫庭筠?”李可及倒也冷靜,只是連連搖頭。
裴玄靜道:“如果李將軍你沒有殺人,那麼你手上的美人醉的藥呢?”李可及漠然道:“扔了。再奇它也是毒藥,我哪敢留在自己家裡。”裴玄靜道:“可你剛才明明說不知道美人醉是毒藥。”李可及一時怔住。裴玄靜道:“將軍明明知道是毒藥,卻特意向韓御醫索要了一瓶,是不是想毒害甚麼人?”李可及終於明白言多必失,當即閉緊了嘴唇,不再發一言。
眾人見狀,不由得都開始相信李可及就是下毒兇手,就連李梅靈也狐疑地望著他。甚至站得距離他近的人,都不自覺地挪動腳步,儘可能地遠離他。
陳韙見裴玄靜轉向了自己,忙咳嗽了聲,問道:“是不是到我了?”韋保衡重重看了他一眼,他立即低下頭,不敢再說。裴玄靜道:“你之前已經陳述得很清楚,我亦沒有問題再問你。”陳韙和韋保衡均大感意外,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裴玄靜道:“我已經問完案情了。各位請稍候。”隨即向丈夫李言和溫璋使了個眼色,溫璋會意,站起身來,三人一齊步入後堂。
溫璋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覺得誰是兇手?”裴玄靜道:“看起來李可及嫌疑最大,到目前為止,只能證明他手中擁有過美人醉的奇藥。”
李言道:“但是韋保衡和李近仁拜訪溫先生的動機不明,肯定不像他們自己所說的那樣簡單,也難以擺脫嫌疑。”溫璋道:“理由呢?”李言道:“韋保衡神色一直慌里慌張,而且他自己說的很可能不是真的。國香明明看到他被人扔石頭,他卻說是牆上撞上的。我與他同窗多年,深知他的性格及為人,他是睚眥必報的那類人,如今當街被人用石頭砸破額頭,應該暴跳如雷才對,國香卻說他堅持不肯報官,這不是太奇怪了嗎。”裴玄靜道:“只有一種可能,韋保衡認識朝他扔石頭的人,並且他虧欠了對方,所以才忍氣吞聲。”李言點了點頭,又道:“李近仁也非常可疑。他始終不動聲色,鎮定自若,這般冷靜實在不像常人所有。尤其是當玄靜提到兇手屋樑下毒時,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抬頭看了屋頂,只有他例外。”
裴玄靜問道:“尹君的看法呢?”溫璋道:“本尹認為李億和魚玄機的嫌疑最大。”裴玄靜與李言大為驚奇。溫璋道:“本尹之前懷疑是魚玄機和昆叔共謀作案,現今我懷疑李億和魚玄機共謀作案。”
裴玄靜道:“李億確實有重大嫌疑,五名疑兇中,只有他先後兩次出現在溫庭筠的書房中——一次是半個月前,一次是溫庭筠死前一天。可惜的是,他至今尚未出現。”溫璋嘿嘿一聲,冷笑道:“他也許一直在你們身邊,你們不知道而已。”當即說明昨晚住在城外客棧之時,曾經從房間視窗看到魚玄機在院子裡與牆頭一人對視,後來被黃巢撞破,黃巢欲追之時,也被魚玄機阻止。
裴玄靜忖道:“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