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夫人葬在歐陽家族的墓地裡。墓地在深山之中,若是走路,少不得要翻山越嶺,走個幾個幾天才能到。幸好修真之家,有靈獸拉車,出門就便捷了許多。
在這裡要額外提一句,拉車的靈獸叫火鷲,是雲降城專門養來拉車的鳥。
別的家族也各有任由驅使的靈獸。人們根據這些靈獸,也可辨認出其背後的家族來。比如封家的是青狼,俞家是珍貓。
歐陽維以前見城裡的修士乘坐過這種火紅的大鳥拉的車,覺得酷斃了。這是他穿過來後第一回坐,興奮得好像小孩子第一次去遊樂園似的。
火鷲拉著車,騰空飛起。
歐陽維從窗戶往下望,就見群山頭被白雪覆蓋,山溝裡樹木茂密,偶見碧綠的湖潭散佈在山溝之中。白雲從窗外飄過,風卻被遮蔽在外,不會吹進車內。
他們飛了大半個時辰,方到達墓園。火鷲收攏翅膀,車也漸漸垂直降落在草坪上。
歐陽維暗中計算了一下,這速度和直升機飛差不多。
祭拜俞夫人的時候,歐陽父子三人都還好。畢竟人都已經死了九年了,該宣洩的情緒也都宣洩得差不多了。
歐陽宏告訴了妻子兒子身子好轉的事,卻是隱瞞了金丹的來歷。歐陽維識趣,也直言不提,只對著母親墓碑發誓會好好修煉,照顧好姐姐。
俞姨母倒是墓前情真意切地哭了一回,弄得方翊臣小聲對歐陽維說:“我娘好奇怪,往年她都沒哭得這麼傷心的。”
歐陽宏作為東道主,少不了要去安慰俞姨母幾句。
俞姨母傷心地說:“我是個寡婦,成日在孃家受氣,連累得臣兒也受人眼色。若是姐姐還活著,我就可投奔雲降城了。”
歐陽宏既然已承諾了兒子不娶她,便不能鬆口留她下來。他說:“妹子也是有自己的洞府的。既然在俞家住得不開心,何不帶著臣兒回自己的洞府去住?”
俞姨母說:“我那洞府是俞家人挑剩的地兒,靈氣稀薄。我也就罷了,確實不利於臣兒的修為呀。”
歐陽宏看著站在一旁的方翊臣。比較歐陽維的古靈精怪,這孩子確實顯得憨憨的。他身為姨夫,確實也該照顧這孩子幾分。
於是他說:“離你那洞府十來裡遠的廣涼山中,有幾處靈氣不錯的山頭可建洞府。我有個師姐就在那裡修煉。你可去那邊新建洞府。”
俞姨母還是嚶嚶嚶,“素不相識的,那位仙子可是願接納我?”
歐陽宏說:“我那師姐也是青年守寡,不肯再尋道侶,帶著一雙兒女自立洞府修煉。妹子去了,同她講不定還很談得來。”
他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俞姨母也沒轍了,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
俞姨母次日就帶著兒子動身離去。歐陽維送別方翊臣的時候,還有點捨不得。方翊臣是他來這個世界後結識的第一個朋友。人憨厚實在,被他忽悠了也不知道,性格又好。雖然兩人心理年齡差距二十歲,可是歐陽維覺得和方翊臣玩在一起沒有什麼隔閡。
歐陽維從仙鶴舍裡偷了一顆仙鶴蛋,送給方翊臣,說:“我們家的仙鶴極通靈性。你將來入山修煉,估計也挺寂寞的,養只鳥兒做靈獸驅使吧。”
方翊臣抱著蛋,紅了眼,“你要記得給我寫信呀。”
歐陽維點了點頭,心道修真之人樣樣好,就是沒有微信,傳遞個訊息、送個快遞什麼的,還得靠鳥,實在有點不方便。
俞姨母帶著兒子依依不捨地走了。車飛到半空中,方翊臣探出腦袋來,不停地向歐陽維揮手。
嘀嘀!
被女人們怒扣到10%的好人值,又在方翊臣的感激中一點一點地升了上來,最後固定在了13%。
真是個好少年呀!
歐陽維有點遺憾地想。方翊臣長得也挺好看的,小小年紀就劍眉星目,將來長大了肯定是一枚大帥哥。
可惜帥哥也是直男,將來是要娶如茵妹妹的,不能和他攪基。若不然,養成一個忠犬攻,也是極好的。
客人們都走了,年也過完了,歐陽姐弟倆恢復了日常。他們早上跟著大師兄修煉,下午各自跟著先生上課。
日子轉眼飛逝,冰雪悄無聲息地消融了,大地回春,枝頭草地上冒出了嫩綠的枝葉。
繼而,一場春雨喚醒了大地。一夜之間,綠意爭先恐後地爆發了出來,像一股洶湧的潮水,沖刷著目所能及之處。天空呈現出水晶一般透明的藍色,空氣溼潤,帶著泥土的芳香,溪水上漲,沒過了淺石灘。山鳥歡唱著從山間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