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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將軍不等影手爬上他的屍身,一掌拍碎骨馬,躍上高空。他的背脊處骨碌碌冒出一對風帆那樣闊大的骨翅。他一直骨手伸出,掌心隱隱有黑氣冒出。在天上鬼將軍盤旋了三匝,鷂子般俯衝下柳子越。
——我的知識裡,屍兵氣本yīn濁,無法御風飛遁,但頭頂上的鬼將軍用骨翅打破了常識。
“這是天屍才能生出的骨翅。這個鬼將軍是金丹的巔峰,超越一切金屍,相當於道胎金丹半凝練的無漏金身了。恩,大致和鍾大俊、龍少彷彿。——那團掌心的黑氣,是他要發動黑煞拘魂手的前兆,圈內不省人事的門人就是被那個鬼將軍抓走了魂魄。”
翩翩的聲音恢復了銀鈴般的亮澤。
——黑煞拘魂手?我在《極樂拘魂》裡讀過:這是能生生抓出活人魂魄的魔功。原來出自鬼門傳承。
我聞言要出圈子助柳子越,翩翩把我的右手挽住。我軟塌下的右手一陣痛疼,還是和兩具金屍戰鬥時的傷。她取斷續膏為我敷上。
“師弟不妨等右臂能行動再出去。柳子越師兄我清楚,他必然有自保手段,只是平時不願意施展出來,怕在修真界的神通大會前洩底。”
青衣少女止住我。
“神通大會?”
“恩,這是修真界半甲子一度的盛會,由四大宗門輪番主持。最近一屆還有四個年頭就要召開。會上金丹鬥術,元嬰鬥法,返虛論道,無論正邪傳承的門人都能參與。”
她解釋。
我默默記下這個新詞,雖然神通大會離我暫且也還遙遠。
柳子越用袖子拂去臉面上的汗珠,以手指空。圓周影子邊緣又伸出數百條手,齊齊卷向天際,有五丈之高。兩隻大影手按在了低飛的鬼將軍骨翅上,影手上的五指聚成影鋸。只聽到“霍喇喇”一聲,風帆般的骨翅被影鋸一下裁開。
鬼將軍斷線風箏般跌了下來,落到柳子越的yīn影圈內。無數影手轉回去,往他屍身上蹂躪。
但他沒有一聲慘叫,yīn神毫無扭曲戰慄之感,也就是說他依然能集中念頭施術。
他的屍身之堅忍遠超尋常金丹之身。
近在柳子越咫尺之內,一團黑氣陡地往柳子越身上一罩——鬼將軍竟還能釋放出他的黑煞拘魂手偷襲。
黑影中傳來不堪的慘叫。
我一陣自責,自己的旁觀誤了柳子越xìng命。
“原師弟、上官師妹,我盡力了,快放我進圈子。這是鬼王創立的魔功,我蒼蠅般的修為架不住。”
柳子越賊賊地叫苦。
瞬息間,他貼在我們的名利圈光壁上。深秋寒夜,他衣背衣襟溼透了大塊兒。
我看柳子越的腳下,有兩道影子和那個留在原地的圓影相連——這種遁法我聞所未聞,影之所及,也是遁之所及,大概可以稱為“影遁”了。
翩翩放柳子越入圈。
影子和鬼將軍的黑氣一併散去,他手上的確握著一團魂魄,但顯然不是圈內好整以暇的柳子越。我看到鬼將軍腳下,有一個鬼騎士連人帶馬被截成數段,該是影手所為。
“千鈞一髮之際,我的影手把一個靠近的銀屍抓過來替自己擋劫。罪過罪過,作孽作孽。”
柳子越口中懺悔,眼神表情真假莫辨。
鬼將軍咆哮一身,把手上的那團魂魄放入擎的魂幡內。一面揮動魂幡,一面向我們的名利圈大踏步走來。他的後背骨碌碌響動,剛才被柳子越撕下的兩翼又重生出來,彷彿從來無事。
“原師弟,他手上的魂幡也是鬼門秘術,和拘魂手原理相仿。幡可以聚斂彙集魂魄,聚斂的魂魄越多越強,幡也能攝取更強者的yīn神。我們名利圈內的五個門人都是他被用魂幡招引過去的。我們要殺他奪幡,取回幡內門人的魂魄。”
青衣少女的話,讓我心頭凝重
——龍虎宗的金丹上層門人都能被鬼將軍的魂幡攝走,那我帶的門人大半要遭殃。
地藏獅子晃動骨節,變化出完全的獸形,赫然有一座樓臺高。它粉碎盡圍繞自己周身的數百骨兵,然後一爪踩向鬼將軍,爪的yīn影把鬼將軍完全覆蓋。
鬼將軍連搖五下魂幡,
“妖獸yīn神,還不入我幡內!”
地藏獅子轟隆倒下,身體縮回尋常獅子大小。
一團巴掌大小的魂魄半沒入鬼將軍的魂幡,反覆掙扎了七下後,被完全吸了進去。
柳子越咋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