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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A市心臟中心的ITTCU,繼續裝扮最底層的白衣天使。

不是真正的醫師,卻不得擺出醫師的模樣。良心唯恐著作出什麼危害人命的錯誤,於是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一開始由一位姓方的女住院醫師帶領我。她指派我觀察一名昏迷病患。

我瞅著躺在床上的女病人:全身上下佈滿十幾條管道和監護線,雙眼緊閉,臉色青白若殭屍。我不得擔憂地詢問詳細:“請問怎麼觀察?”

“這種事情還得用我說嗎?就按照醫囑辦事。”不耐煩地拋下這麼一句,方醫師踏著紅色的高跟鞋揚長而去,“真是,這還是我們中心主任的髮妻呢!”

我自然明白她敢這麼當眾罵我,周旁的人個個一副不屑的目光看我。全是因為我這副皮囊生前的主人是犯下眾怒的女人,並且也不能討得丈夫的歡心。

事到如今,哀傷自己可悲的遭遇不如認真改變自己的人生。振作精神拿起插在病人床尾的病歷。(如今科技先進的22世紀之所以存在文書記錄,是因著文書永遠有著電子書無法代替的法律效應。)

嘆口氣我翻開沉重的病歷夾,上面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漢語中穿插著拉丁語等外文,醫學專業術語充斥所有的頁面。我看得暈頭轉向:脈搏,血壓,體溫這些我還懂,至於什麼伯斯嘉指數,中心靜脈壓等這些鼕鼕,像是星星在我頭上飛來飛去。

不得已,我向我的好室友小余求助。

她得知我失去記憶的困境後,自然非常樂意地教我。

然這些醫學知識體系磅礴,不是我一個文員一兩天就能學會的。方醫師交代下來的工作繁重,小余又有自己的工作。因而她唯有教我一個簡便的法子:學那些實習醫師抄護士的記錄。

盜取別人的辛苦成果我心存不安,決定幫護士幹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與護士們的閒聊中,我得知了我管理的女病人的故事。

原來這個叫羅馨的女病人是為情自殺不遂。緣由於她的未婚夫在結婚前突然背叛了她。她同意了與未婚夫解除了婚約,之後自己偷偷割了手腕。很快,我聯想起了同樣為情自殺的劉薇。同病相憐,我打從心底希望能幫助羅馨脫離這情苦,也算是為了劉薇。

每天把母親最愛的康乃馨放在她的床頭。那夜,我值24小時班。偶然聽說了她的愛好是唱歌,當即心血來潮,坐在她床頭邊輕輕哼起了許如芸的獨角戲。

“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裡,對白總是自言自語——故事如果註定悲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相聚和別離,沒有星星的夜裡,我用淚光吸引你——”邊不禁莜嘆:在這近乎封閉的重症監護室,別說星星,就是夜空,對於羅馨,對於我,都是如此奢侈,可望而不可及。

我握住她的手,誠心道:“星星會有,太陽會有,只有自己走出去才能看到。終究,人必須先為了自己而活。”

我的話剛完,她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我驚愣之後,興奮地呼喚她的名字:“羅馨!羅馨!”然奇蹟沒再出現,似乎剛才僅是自己的眼花。

縱使如此,我還是在觀察記錄的意識那行,鼓起勇氣第一次寫上了自己的觀察結果:病人意識有恢復的可能。

第二天,我仍需值班。中午來到員工餐廳,算了下飯錢剛好有剩餘,我決定破例吃一次大餐儲備精力堅持奮戰。

一眼相中特級香腸料理,我雄心勃勃進入排隊的長龍。等了十幾分鍾,我走近這號稱頂級的自助餐機器。把銀票投入幣口,按下開動按鈕,之後我滿心期待地等著料理出爐。

一分鐘過去!機器沒有動!

我再等!兩分鐘過去,機器沒有任何響動!我心裡有點慌了!

我耐心地再等!後面的人不耐煩地催喊我。然機器就是紋絲不動。我不僅看到即將到口的香腸化為煙霧升了天,還有我那賴以生存的銀票子啊。

我欲哭無淚,卻不得泱泱地轉身。突然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按了兩下那個開動按鈕,機器立即呼呼轉動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包裝得漂漂亮亮的方形快餐盒滑出了食物出口。

我接住,趕緊抬頭致謝。定睛一看,幫我的竟然是黎若磊。

“我不是說過了嗎?道謝前應該加個稱呼。”他提醒我。

“是的。謝謝你,黎醫師。”我大聲說,早知道他從來沒安過好心,說完徑自端著飯盒往前走。

找了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我滿心喜悅開啟飯盒。不料,桌子上忽然落下另一個乘著菜餚的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