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忍不住了半句又閉嘴,嘆了口氣道,“那我走了,你儘量休息休息。”
秦牧答應了一聲,慢慢地往王英強的病房走過去。
麻藥應該還沒有過勁兒,王英強睡得很安靜,並沒有顯得痛楚。
很年輕的一張臉,斯文而清秀。老趙說,才知道他還是個學生,每年寒假暑假都在當地的建築隊打工,今年高考考上了北京的學校,就讓原先的工頭給介紹了到另個同鄉在北京帶的隊裡幹,就恰好,這個隊的工頭想法子跟藍鷹工程部負責這個工程的經理張寧搭上了,當時何揚正頂著萬永康,張寧藉著就把包括這個隊在內的幾個隊介紹給了萬永康。
這孩子,想賺點開學的學費吧,結果就差了一點便幾乎就毀了一切。
其實他該感謝s城工程投標的時間恰好………更該感謝s城是萬家的老家,也該感謝如今這些特別愛炒作的記者們。
秦牧的嘴角浮上一絲苦笑。
這孩子依舊睡著,窗外已經是盛夏的黃昏。
秦牧輕輕地走到視窗。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從何時起開始有了從樓上的窗看樓下來往的人的習慣,經常看得很久,久到以他的時間生活節奏而言,簡直是驚人的浪費。
而現在,似乎是最有資格浪費時間的時候。
不用想圖紙或者任何人事的紛爭。不用想投標。
外間還是亮的,方才還能見大半個的夕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天邊的紅雲也都淡了,還給這一天留下了最後一絲暖紅色的光。
這時候,她從醫院門口走進來。因為這馬上就要消失了的光,所以他從這裡將她看得很清楚。
藍灰細格襯衫和黑色牛仔褲,對於她這樣的年齡,有些過於素淡,可是,卻因為那扎著馬尾辮子的年輕而明亮的臉而一點也不沉悶。
她提著個土氣到家的大花包袱和一隻灰色的提包,側身對個駝背的老太太微笑著說話。
秦牧有幾分鐘的怔忪,他想起來那個大雨的夜晚。
那個夜晚,罩在塑膠雨衣裡面被嚇壞了的小丫頭,對他無比依賴和信任,甚至信任到了,明白地根他講,他很適合被包裝,他們想要拿他來炒作。
那種絲毫不掩飾的信賴和依賴,讓他有種說不太明白的舒服。
她怎麼會來了這裡?是有家人,病了?
病房門被推開的時候,秦牧應聲回過頭去;正見謝小禾走進來。
面對面的,有那麼一陣發愣。
接著,她揚起眉毛笑了,那笑,是驚喜的,而這種驚喜完全沒有任何掩飾。
“你是代表你們公司來看他的?”
秦牧一時居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想,也許自己是點了頭,因為謝小禾繼續說道,“我早上來看他時候,聽他說起,我猜是他是給你們工程做的。。。真幸運他給你們做,許多這樣的工人,傷了也就傷了,真的不會有人管。不過,真沒想到,你會親自來看他。”
她望著他,又是那種毫無條件的信任,毫不掩飾的喜悅,在這樣的目光下他有些尷尬和狼狽,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身後是方才推著王英強出手術室的那個叫李波的年輕醫生,他在跟老太太交待。
這會兒王英強在床上輾轉,慢慢睜開眼,李波過去,開始給他做基本檢查,笑著說,
“看,你媽媽來了。你現在一切都很好。”
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已經在工地上扛過鋼管………他眼圈一下紅了,伸了伸手,衝老太太叫,“媽。”然後眼淚就下來,老太太撲過去,抓住兒子的手,接著哆哆嗦嗦地撫摸兒子的臉。母子倆個絮絮地說。
李波將該查的查了,走出屋去,這時候,王英強抓著媽媽的手望向謝小禾,“小禾姐姐,謝謝你。我本來是想著到了北京要報答你的,結果還是麻煩你。………媽,這是‘長腿叔叔’呢,是她給我寄了6年的學費還寄了那麼多習題和書啊。”
〃叔叔?〃老太太糊塗地重複,倒是瞧向秦牧。
〃她的署名是長腿叔叔。〃王英強道,望著謝小禾,充滿了崇拜和感激,〃到今天,我才知道,她是女孩子,她只比我大幾歲。〃
“這,這是我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個胡鬧。”謝小禾這時卻臉紅了,偷偷看了秦牧一眼,“最初是得了筆飛來橫財的稿費也沒有需要的地方,就跟風兒地資助了幾個小孩。神經西西地署了不同名字瞎鬧。後來也只有你一直跟我彙報成績給我回信。。。真的考上了大學。哎,還要罵你呢,出事好幾天才想起來告訴我。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