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四。”林澤生顯然知道了任刃的想法,啼笑皆非的伸出筷子敲了敲他的頭,“吃你的飯,一會兒去醫病還需要你幫忙。”
“哦。”任刃乖乖拿起飯碗吃飯,覺得幸好自己身邊這個不是童顏不老的妖精。
果然剛剛放下碗筷,就有人來傳喚說大當家醒了。
林澤生也不耽擱,就拎著隨身攜帶的小包裹直接進了內宅。
任刃隨著林澤生走進內室,看到的是一間書香濃墨的屋子,與江湖中人倒有些格格不入。門邊依牆而立的是一個巨大的書櫃,裡面擺滿了書籍,巨大的書桌佔據房間的另一角,上面一個紫檀木製的筆架,掛著各種型號的毛筆。牆壁上更是各種的書畫筆墨,匆匆一眼掃去似乎都出自名家之手。
任刃暗暗咂舌,這房間怎麼看都像是書香門第的書房,居然會是土匪頭子的臥室,真是出人意料。
“大當家。”林澤生對著在床上躺著的男人拱手致意,這才將任刃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這邊。
床上一個男子僅著中衣,黑色的長髮髮尾處有些枯黃的披散在枕頭上,雖然面無血色虛弱非常的樣子,但也能看出儒雅非常的五官卻是十分出眾的。
“林大夫,真是麻煩你了。”男子面露微笑,伸出手,手指蒼白柔韌。站立一旁的鳳娘忙將他扶了起來,靠在床頭。隨著他的動作,身上覆蓋著的薄被滑落,任刃清楚地看到男人的身體幾乎連單薄的中衣都撐不起來,怕是已經瘦弱的只剩下一把骨頭。
鳳娘扶著自家的夫君,也沒了之前在大堂時的直率潑辣,坐在那男人的身邊,動作輕柔的掏出手帕幫他擦去額角的虛汗,然後將男人的袖口捲起,示意林澤生上前把脈。
林澤生手指輕搭在男子的手腕,片刻後,面色有些凝重的搖了搖頭。
鳳娘俏臉一白,剛要開口,卻被男人搶了先,“既然如此便罷了吧。”頗有些心灰意冷。
“不行!”鳳娘嬌叱一聲,恢復了潑辣本色,杏眼瞪著林澤生,“醫聖谷豈能食言而肥,既用了銀針求你,就必須保住他的命!”
林澤生還是搖頭,緩聲說道:“鳳娘,雖人人稱道我是神醫,但我不是神仙。”
鳳娘聞言身子一顫,臉上頓時血色全無,眼中隱含著祈求,“再無他法了嗎?”之前找了多少名醫都說無法,她最後的希望便是醫聖谷……
一個一向潑辣的女子居然露出這種神態著實讓林澤生有些不忍,剛要出言安慰,卻被人打斷。
“鳳娘,你用了銀針?”男人虛弱的聲音插了一句。
鳳娘暗自叫糟,情急之下居然說了出來。
男人已然閉上眼,將頭扭向內側,疲憊的說:“林大夫,不好意思勞煩您空跑一次了,我不治了。”
鳳娘大急,站到床邊探手去摸他的臉頰卻被避開,急得直跺腳,“林大夫來都來了,你為何不治,你就這麼想死嗎!”
男子依然沒有看他,呼吸有些不穩的說:“你一個女子長期在這山寨之中總是不妥,留著銀針日後若有變故還可以尋求醫聖谷的庇護,何苦將最後一次機會浪費在我的身上,我橫豎都是撐不下去的人了……”
“你……”鳳娘氣急,芊芊食指指著男子的臉龐氣得發抖,卻捨不得說什麼重話,一氣之下回手狠狠扇了自己一掌。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響起,頓時驚得在場幾人都傻了眼。
鳳娘這一掌下手極狠,俏麗的臉龐頓時紅腫起來,男子回首見到這一幕也心疼起來,嘴唇張了張還未說什麼,就被鳳娘搶了先。
“我告訴你易時,老孃我嫁給你二十年,多少風浪都過來了,好不容易風波都平了能過上安穩日子了,你就敢給我去死?”鳳娘紅著眼,杏眼中的霧氣漸漸有如實質,聲音抖得厲害,“我不顧父母之命嫁了你,不顧世俗目光接管了這個莊子,可不是為了讓你能走得安心的!”
男子面色複雜的看著激動的鳳娘,一時沒了語言。
鳳娘深吸一口氣,眼中的霧還是凝聚成了水滴落了下來,吸了吸鼻子咬牙道:“你今天治也好,不治也好,我鳳娘就把話放在這,你若是死了,我就帶著孩子隨了你去!”
男子愣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直昏暗無神的雙眼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喜色:“鳳娘……你是說孩子……”
鳳娘撅著嘴帶著鼻音重重哼了一聲,扭頭不看他。
男人的目光自然地轉向林澤生,得到後者肯定的點頭後,蒼白的臉龐頓時帶上了幾分血色,人也立時有了幾分生機。男人伸出手,一把圈住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