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不天見可可不再,神神秘秘說:“你不準告訴別人。我在畫屋子,你幫我參詳參詳。你看,這邊是廚房,要大點,能夠放一個大灶,這邊放碗碟。中間是睡房,準備做個小閣樓,放衣服。前面呢,是花圃,後面是菜園,遠處是馬圈,怎麼樣,不錯吧。”
羅蘇聽得有點明白了,問道:“你準備在這裡安家?”
連小天點點頭:“沒錯,我一輩子飄飄蕩蕩,本來想賺了錢再安家的,可到頭來卻被騙個精光。可可已經夠苦了,我也不可能賺到什麼大錢,老老實實地種好一畝三分地,傍著牆走路,走個十年八年,總會走出條好路來的。”
羅蘇點點頭,坐在樓梯上,盯著遠處的星月,也是無限感慨,說:“恩,女人像花一樣,風光不了幾年,你既然喜歡可可,就不能讓他受苦,結了婚,她有了依靠,二人柴是柴,米是米,一天一天過,雖然苦點,也很開心的。你準備什麼時候求婚?”
連小天從懷中掏出戒指:“我準備今天晚上求婚,再幾天就跟他結婚。”
“恭喜你,看樣子我得準備些禮金了。”
連小天哈哈一笑,直說不必,頭一抬,瞧見張拔刀從村口進來,他對羅蘇說:“那小子對你有意思,你不會沒感覺吧。”
羅蘇低下頭:“我一個**,全村人瞧著都討厭,況且帶了個兒子,怎麼攀得上他。”
連小天倒不以為然:“人,怎麼過都是一輩子,你啊,別想前想後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將來還得過,還得生活著。”
羅蘇沉默不語,連小天也不好再說,免得又提起她的傷心事。
過了會,夫正老頭便領著小虎子來了,後面還跟了幫小傢伙。羅蘇眼神一暗,下了樓梯,徑自離去。連小天曉得,他們是公媳,關係糟糕,所以不願打照面。肖虎抱著個地球大的西瓜,整個腦袋伸到裡面吃。
“夫正老爺爺好啊。”
夫正老頭沒講話,坐下,小傢伙們圍成一幫,
夫正老頭吧嗒吧嗒抽著大煙,開啟了話匣子:“谷地總共有三座村莊,只設一個總村長。歷代村長在繼位之時,都會立下誓言,這誓言只有八個字:保衛地藏王。這地藏王啊,是佛教中的菩薩,它統率了十殿閻羅王,專管人間善惡的。”連小天聽著無趣,怎麼扯到佛教了。夫正老頭接著說,“地藏王每逢一百年,便會尋找一個人,將‘六道’轉移到這個人的身上,我們管這個人叫‘轉世體’。最近的一個轉世體叫伊武,凡是誰做了惡,都會下地獄,只有做好事的人才不怕。”連小天越聽頭越大,故事果然是故事,又是獸,又是神,講得天花亂墜的。
“什麼是地獄啊,是不是設在地下的監獄?”
夫正老頭哈哈一笑,摸著小傢伙的腦袋,說:“也可以這麼講。地獄這東西,沒個準定的說法。大致上講,就是沒有親密感的人住在一塊。在地獄裡有四條河,怒河守誓河,怨河苦惱河,悲河悲嘆河,火河。它們又稱為四大冥河,裡面住著煉獄之王。人生在世,或為英雄或為狗熊,或上天堂,或下地獄,全在一念之間。你們年紀輕輕,福量無限,只要行善,必然能度過萬劫。”
沒完沒了,真是沒完沒了,盡說些拐彎抹竊的瘋話。連小天聽了大半個時辰,他還在興致勃勃地說,連小天打著呵欠,於是告辭,領著小虎子到石老太太那兒睡覺。
油燈下,石老太太還在織鞋,一針一線,眼湊得極近。口中唱著童謠:“東邊樹,西邊樹,我家信在老土布。阿叔阿爺要問路,東拐西拐有棵樹。樹結子,屋滿路,兩邊娃娃捉老鼠。老鼠老鼠好可惡,捉了籠子關進去。”見到連小天領著肖虎回來,便放下活計,直叫“小單,過來試新鞋。”肖虎推了推連小天,讓他過去。連小天只好走過去,石婆婆讓他脫下鞋,試了半天,並不合腳,石婆婆喃喃說:“老了,老了,糊塗了,記不清大小了,明天再重做過。”連小天哭笑不得,大聲說:“媽,不用了,明天去買一雙。”石婆婆搖手說不好,揀出許多話來反駁,說外面專是騙子,鞋底不硬,走幾步就壞了,堅持要自己做。連小天只好放棄。
回到屋,便問起蕭虎小單小雙的事。蕭虎頭搖得當當響,說七八年前,村子裡的孩子一齊失蹤了,不只土布村如此,其它的鄰村也照樣,總共失蹤的孩子有幾十個,找來找去,全無線索,後來官家說有怪物路過,叨走了,也就無法再追究。
連小天心中一凜,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見小虎子抱著個大瓷豬睡覺,知道一定藏了不少私房錢,於是說:“小虎子,我結婚了,你是不是應該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