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找回來,我想表姐了。”
“不是畫兒的錯,”成逐日啞聲安慰,手不停地輕撫著她的後背,與其說是妹妹,不如說是女兒更貼切些,他一直把畫兒當成自己的女兒來養,“表姐肯定會回來的,乖,不許再哭了,今天大哥給你梳頭。”
成逐日的承諾止住畫兒的哭泣,大哥會對兌他答應過的事情,連忙吸著鼻子追問,“那,那表姐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大哥向你保證,我絕對會把表姐找回來。”這話是對畫兒說,更是對自己說。
“那我們拉勾。”畫兒伸出手和成逐日拉了拉勾,又用大拇指蓋了章,這才放心。
成逐日幫畫兒梳好頭髮,等秦媽給她換好衣裳,就抱著她出去吃早飯,從進門到出門,至始至終,他對容雨薇是視若無睹。
看著的成逐日離去的背景,他的憔悴讓容雨薇心疼,可是隻要想到他是為了那個女人才變成如此,心裡更是又痛又酸,如螞蟻在咬。自從婆婆死後,全家人都用無聲的目光指責她,這四年來,她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雖說守孝期不能行房,不能生孩子,可也沒有說不能同房,三年來她獨守空房,其中的孤楚滋味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就在成逐日回家的第二天,有個垂髻小兒敲開成府的大門,指名道姓要見成逐日,說是有溫小小的訊息要稟報。
垂髻小兒嫩生嫩氣地問“你就是成大公子?”
“我是。”成逐日口氣不穩。
垂髻小兒把懷中的信和比他身量還高的狹長錦盒遞給成逐日,“有人叫我把這個交給你,她說你會賞我一兩銀子。
成逐日接過手,映入眼簾的上面寫著表哥親啟四個字,是他比熟悉的字跡,成逐日飛快的拆開信封。
表哥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小小已經離開,此生永不再踏回汴京這塊土地。小小對不住你,又再次食言,周遭的人和事逼得我步步的後退,現在已是無路可退。還記得小時候小小說過的祥子的故事嗎?祥子買車三起三落,無論他如何降低自己的生活目標和要求,結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滅,最終他被生活徹底的毀滅。
小小此生最大的心願只想做表哥的妻子,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兒子像你,女兒像我,我們看著他們長大,再牽著你的手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雞皮鶴髮,能實現生死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約定。小小多想看看三十歲長短髭的表哥會是什麼樣子?多想看看老年時長著山羊鬍的表哥是什麼樣?只怨天不隧人願,此生不能和表哥結為連理枝乃小小心中永不能釋然的遺憾和傷痕,但是為了成家的全家上下,為了報答姨娘的養育之恩,為了表哥不成為成家的不孝子孫,不得不咬牙忍痛逼著你違心娶了容雨薇。
小小不能做妾,要我在容雨薇的面前給她下跪請安,我是千萬的不願意,也做不到,只願終身不嫁守在你的身邊,曾經與表哥牽手走過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小小捨不得,心裡想著只要能這麼看著你一輩子也好,原來連這樣卑微的願望也不能實現。從容夫人收我為義女,又再登門為我保媒,小小胸中悲憤莫名,似墜入無底深淵,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憑什麼,憑的是我們升斗小民不能抗拒的高高在上的權利,他們打個小小的噴嚏,對我們家就是狂風暴雨,那時小小忽然發現,祥子和我的境遇是如此的相似,小小不能成為祥子。 小小雖生得花容月貌,有表哥真心憐愛,終難得命運的恩寵,縱使心中有多少不甘和忿恨,也得含淚咬牙咽入腹入。因為我們都是走進狩獵場中美麗的梅花鹿,等待我們的是數不清的圈套和陷井,高傲的犄角終敵不過獵人手裡的弓與箭,直到我們血肉模糊地倒在他們的腳下。姨娘已經倒下,如果我繼續留中家中,下一個會是誰?會是姨父嗎?還是我?男女的情愛在生死麵前太微不足道,而我要永遠離開這狩獵場。
記得那年十一月初,逐琴頭次抱著孩子回來看娘,容雨薇抱著小耀楣時那種渴望、幸福的表情,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禁百感交集。我和她之間的對錯是剪不斷理還亂,表哥,我們真的是無辜嗎?難道我們就一點沒有錯嗎?姨娘死後我也常常問自己,既然我要走,為什麼不早些離開,如果我當初能早做決斷,勇敢地離開,或許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會完全不同,痛苦的只有我們兩個人,現在全家人的心都碎了,可惜人生只能前進不能回頭,容不得我們反悔。況且高齡產子本就風險極高,也許是我們三人同時加速了姨娘的死亡,可如果沒有她,如果沒有杜太醫,可能畫兒就不會平平安安的活到今天,把所有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