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中長大的,所以我很愛我的父母,我既是期待,也同時害怕,害怕看到他們憔悴的樣子,害怕看到他們看著她照片哭泣的樣子。“聶炎……我是不是不能出現在我爸媽的面前?”這話我問得小心翼翼,我挺害怕聶炎的,比起讀書時代的教導主任還要怕,因為聶炎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在告訴別人:閉嘴,別廢話,敢廢話就掐死你。氣場太強大,不是爾等小鬼能招惹的。“不能。”聶炎依然專注的開車,說話也是用挑最簡潔的來回答。也是,要是每個死去的人都出現在自己親人的面前,這世界早就亂套了。晚上八點鐘,按照我的指使,到了家門口,所謂的回魂夜,不一定是隻有到了十二點才能出現在回來,而是因為只有在第七天的這天晚上陰差才會把死去的人帶會陽間與親人做最後的告別。聶炎並沒有下車,冷冰冰的道:“過了十二點,這裡等我。”說完就開著車離開了,具體去哪,我也不知道,我怔愣愣的飄進了家裡面,擺設什麼都沒有變,但氣氛全變了。凌晨十二點,我從家裡面出來了,就飄在下車的位置,聶炎同時也出現了,我悶聲不出的上了車。聶炎什麼也沒有問,大概是他也不會在意。可我在意。“聶炎,謝謝你。”我擦了擦眼淚,在這一刻我心甘情願的臣服了。就像養狗一樣,你即便對它千般不好,可你在它飢餓寒冷的時候給它一條毛毯,一碗昨夜的剩飯,它也會對你搖尾乞憐。呸,我又把自己形容成狗了……可就是覺得聶炎比起那些人面獸心的人來說,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雖然很快我就不會這麼認為,但起碼在這個時候我是這麼認為的。一家腹黑在返回去的時候,車裡面安安靜靜的,春節期間旁邊的車道上的車道擠滿了車,車子也緩慢的前進,而返程的高速公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車輛。突然聶炎的手機響了,本來手機響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凌晨一點就很奇怪了。聶炎騰出了一隻手戴上了通話藍芽,我嚥了咽不存在的口水,打算偷聽一下到底是誰給他打電話,但藍芽的隔音效果該死的好,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透出來。聶炎:“嗯,知道了。”掛了電話之後,聶炎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螢幕上面出現了類似座標的數字。我努力讓自己鎮定,問:“誰打過來的?”聶炎斜眼睨了一眼過來:“和你有關係?”沒關係就好,我就怕有關係,我可不想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就立刻上崗。我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聶炎又道:“確實和你有關。”我:……突然想罵人是怎麼辦?“能休息一天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嗎?”我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聶炎。“不能。”我就知道!在聶炎的字典裡面,心軟這一個詞大概只有對自己家人的時候才會冒出來。我真的是一點的心理準備都沒有,從人變成鬼的過程已經很可怕了,從鬼又變成物品,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完全沒有了好嗎!變成了一把刀還是一把槍什麼的,再變回靈體的時候,身上又是一絲不掛,這就算了,我就怕一變了之後,再也變不回來了,一直要以一個無動彈的死物的狀態存在著。我往車窗外看了一眼,思索著從這裡逃出去,在高速公路上開著車的聶炎有一半的可能性不會追出去,等到差不多早上的時候再找回來,反正我已經和聶炎簽定了契約,再怎麼樣他都不會把我滅了,再者如果沒有我,或許聶炎今晚也不會去驅鬼。為了我這條好不容易抱住的鬼命,我豁出去了,道德良心先那邊涼快就先去待一會吧,可就在剛剛下定決心的時候,聶炎說話了。“從這裡出去,到底有多少的惡鬼,想必你不會想要知道。”聶炎的語氣冷冷淡淡,沒有一絲的威脅,好像只是簡單的告訴我,這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的恐怖。我汗毛一豎,心裡毛毛然的,外面的世界可能遠比我想象的危險。聶炎的目光依然看著前面,語氣冷淡的問:“你還記得在火車站見到的青面鬼?”點了點頭,老實的回到:“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那是昨天晚上才發生的事情好不好。“這些青面鬼都是古代被用來祭祀的怨靈,永生永生輪迴不了,也沒有自我意識,容易被強大的鬼靈操控,同時也以鬼靈為食。”我嚥了咽口水,聶炎就算是嚇我,也不會用這種事情來騙我。“還有紅衣女鬼,人不會一開始就是壞人,是因為經過了歲月的沉澱,經歷了一個過程,而鬼靈也是,不管是做人的時候有多善良,一旦有了一絲的邪念,就會沾染上惡,慢慢的,會變成一個惡靈。”聶炎的話真的聽不出來有半點的威脅,我聽了他的話,竟然覺得他說得一點都沒有錯,而我也有點不確定了,我不確定我自己會不會也有一天會因為心有不甘,生了惡念,變成了像紅衣女鬼那樣的怨靈,那麼醜陋的惡靈。聶炎的幾句話就把我想要逃跑的想法給掐滅了。得,我還是面對現實吧。“我別的要求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