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剔著牙,最近這日子過得滋潤吶,跟著小紀飽了不少口福,若說下面雪昭死死抱著的老母雞,他與小紀都覬覦了很多天了,可是雪昭的性子他知道,養幾隻小雞小鴨,不但不捨得宰了吃,最後還非得給這些畜牲養老送終不可。
他笑呵呵的坐起身:“雪昭啊,一隻雞而已……”
“死老頭!你下來!”
眼見著何雪昭沉下臉,絕地老人諂媚的笑笑,不由得在心裡羨慕起夜劍離跑得快,否則這麻煩哪輪的到他呀。
正說笑間,突然一個黑影自旁裡向雪昭襲去,絕地老人警覺的拈起一片葉子,卻猛然發覺來者不是一人,他刷地便自樹上消失了,動作有如鬼魅。
然而黑影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有五人……不,有六人,眼見那第六人直奔雪昭面門,絕地老人大喝一聲,無心戀戰,直接點了五人的穴道,飛撲向第六人。
然而,一聲嬰兒的啼哭與一聲響亮的雞叫,成功讓他頓了頓,這就失卻了先機。
何雪昭與小紀都傻了,眼睜睜看著老張抱著葉溫唐,搶過何雪昭懷裡的母雞,然後恭恭敬敬的落至小紀身前:“村長,你要的雞。”
……
小紀傻傻的接過雞,老張一一解開小連他們的穴道,對下巴已經掉在地上的絕地老人道:“絕地前輩,果然名不虛傳。”
絕地老人收回下巴,咳嗽兩聲,裝模作樣道:“肅殺也甚不簡單。”
小紀是激動的,因為她終於跟兄弟們匯合了,更因為她搶到了垂涎已久的母雞。然而何雪昭比她更激動,具體在激動什麼,其實我們不難看出。
她亮起星星眼,雙手疊在一起,軟聲軟語的道:“你是名震江湖的肅殺?”
老張斜睨她一眼,很酷的點點頭。
“啊。”星星眼亮得更加水汪汪:“你可否婚配?”
肅殺一怔,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很酷的搖搖頭。
“太好了,肅殺公子我姓何名雪昭今兒個天也不早了請你就到寒舍小憩吧請問你喜歡吃什麼菜喝什麼茶我……”
絕地老人看不下去了,直接拎起大犯花痴的何雪昭,向在場的眾人笑笑,刷地不見了。
“師父,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師父我不比他厲害俊俏多了,幹嗎對人家流口水!”
“我五歲起就崇拜他了,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
老張回過神來,卻不見了小紀,小連抽抽鼻子,終於循著香味在一個山頭後面找到了升火烤雞的某人。
“山頭尋到了沒有啊?”她笑眯眯的道。
“……”幾人沉默了。
“呃,沒尋到就算了……呀,小溫唐怎麼瘦了,最近沒吃飽麼?”她又是笑眯眯的道。
“……”幾人更加沉默了。
小紀皺起眉頭,這幾個叱詫江湖的傢伙,今天怎麼蔫了。
既然這樣,那沒有辦法,又不能另建幫派幹老本行,況且她對路文非,還有些忌憚。於是……
“我們得想個辦法營生,這樣吃座山空下去……必須得養活小溫唐呀。”她蹙眉。
在老張他們看來,這根本不是問題,幾個大活人難道連錢也賺不了?
但是,他們顯然忘記自己曾經被當成打劫的了……
“賺錢?”何雪昭奇道。
“嗯,你跟師父在山上這麼久,靠什麼維持生計?”
“種菜呀。”何雪昭自從知道小紀是肅殺的老大之後,態度早就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笑道:“自給自足,吃不了的出谷換些柴米油鹽,再換些布匹,也就成了。”
小紀眉角抽了抽,想象了一下那幾人種地的場面,毫無半點光明可言。
就這樣,吃晚飯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小紀沒有了看到食物的喜悅,夜劍離奇怪得很,按理說看到了老張他們,又有雞吃,她應該笑得見牙不見眼才對。
晚上,小紀與何雪昭哄葉溫唐睡覺,她又唸叨開來:“不掙錢怎麼行,得想個辦法養活你啊……”
在門外偷聽的夜劍離一怔,只聽到了“掙錢”“養活”等幾個關鍵字,登時恍然大悟:原來,人家嫌自己沒錢了!
某夜立刻像被遺棄的小媳婦般糾結起來,他雖是與雪昭一起種過地,但真正花的銀子,還是蕭建仁以前時不時送過來的,偶爾他也光顧一下貪官汙吏的小金庫,但是,他真的沒親手掙過錢……
男人的尊嚴立刻讓夜劍離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