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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鳶嚇了一大跳,臉“騰”一下熱了起來,捂住嘴,睜大了眼睛,驚異萬分道:“竟會這般的巧!這不是活活羞死人了麼!”
明瑜低聲道:“好在過去了。只他這衣衫留我這裡卻有些不便。方才我問了下人,說我爹他們幾個都還未回。這衣衫我也沒動過,還是乾淨的。你拿去,趁沒人看見,悄悄幫我放回他客房裡便是。”
春鳶急忙應了,起身從箱籠裡翻出了那件摺疊得方方正正的茶青衣衫,攏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一路到了謝醉橋住的西廂客房,見四下無人,推門進去放在了床榻的裡側,這才急忙出來往回走。
“沒碰到人吧?”
明瑜見她推門而入,劈頭便問道。
“姑娘放心,自然沒人看見。”
春鳶急忙道。
明瑜這才鬆了口氣,微微點了下頭。還了他的外衫,往後想來也不大會再有碰面的機會。今日的尷尬,慢慢也就化解了去。但願那人也和自己一樣,早些把今日忘記才好。
天色暗沉下來,到了掌燈時分,阮洪天江夔與謝醉橋一行人終於回來了。晚間用過了飯,明瑜與明佩帶了安墨在院中搖扇乘涼。待明月漸漸升高,江氏打發了人接安墨過去睡覺,兩姐妹便也各自散了回房。春鳶服侍她歇了下去,捻亮燭火,因明瑜照往日習慣,臨睡前總還要靠在榻上看一會子的書。
明瑜翻了一頁過去,忽聽陪坐在一邊正做針線的春鳶道:“姑娘,我瞧這謝家公子,與我家倒真有些緣分。幾年前他就與姑娘一道在西嶺山救過老太爺。皇上過來時杜若秋的事,姑娘也是尋了他的。他人材數一數一,這就不必提了。最難得出身這般貴重,為人卻是謙和有禮,絲毫不見倨傲,連他家的妹子與姑娘也極親近。今日竟又會出這樣湊巧的事。莫不是真的與姑娘有緣?”
明瑜抬頭,見春鳶停了手上的活,正望著自己,眼中微微露出了些歡喜之意,曉得她對自己一片關心,這才會說這種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道:“傻姐姐。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的,怎的也會說出這般的糊塗話?他出身名門,父親是當朝大員,深得皇帝倚重。我家在江南雖有些基業,卻不過是行商之家。我和這謝公子又怎會扯上什麼緣分?這般的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便罷,千萬不要叫旁人曉得。”
春鳶嘆了口氣道:“我又何嘗不曉得這個理?若沒今日的事,我自也不會提。謝公子這樣的……”
“他再出挑,與我也無干系。且過了下月,他便要帶靜竹妹妹回京了。今日的事雖有些尷尬,幸好往後再不會有什麼相交。咱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可不想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再去自尋煩惱。”
明瑜打斷了春鳶的話,笑吟吟道。
春鳶一怔,也是笑了起來,自己打了下嘴巴道:“姑娘說的極是。怪我話多。姑娘當我沒說便是。”
明瑜笑道:“我倒還小,自然不愁這事。只柳家的呆二子過了年便十八,我剛前幾日聽我娘說,柳嫂子求她年底給她家的兒子相個婚事。我娘如今正犯愁,說便是看了柳管家兩口子的面,也需給他的兒子相個極好的人。偏偏呆二子那般的人,只怕又沒哪個姑娘看得上。強行按下去的婚事也沒意思……”
春鳶微微一怔,半晌才道:“他人雖愣了些,卻也沒旁人說得那麼呆。”
“好,那我就去跟我娘說,把你相給他。年底就讓你們風風光光成婚。”
明瑜說的這話,其實是半真半假。柳嫂子請江氏給兒子婚配是真,江氏犯愁不知道相睡卻是假。柳家的呆二子認準了春鳶,如今闔府俱都知曉。柳嫂子自然明白兒子心意,見兒子年歲大了,心中有些急。對春鳶也是中意,這才請太太做主,雖不敢提看中了誰,只料想太太必定是曉得的。
春鳶服侍明瑜這幾年,江氏看在眼中,極是滿意。心中實在覺著春鳶若是這般嫁了人,往後雖還可以留在明瑜身邊繼續服侍,只嫁了人的媳婦,心中便會不自覺地牽掛起夫家,自然比不上做丫頭時來得日夜陪伴全心全意,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人代替,這才猶豫不絕,前些日便對明瑜悄悄提了下。明瑜自然樂見這一雙人成好事,三言兩語便說服了江氏,叫到年底把他兩個的事給辦了。方才便順口對春鳶透了個口風。
春鳶低頭片刻,忽然抬頭道:“姑娘沒出嫁一天,我就陪姑娘一天!”
明瑜曉得春鳶這兩年與那柳向陽心意早已相通,聽到此訊息,必定會又羞又喜。方才也明明見她耳根有些發紅。沒想到卻說出這樣的話,這下倒輪到她發愣了,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