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啊。玲看了看綻開一臉笑容的林家仁,心說今天自己是怎麼了,總覺得好像不能再接受他對自己的好了似的,明明自己都把身體奉獻給對方了不是麼?可為什麼……
“那只是潛伏多日復仇的一環罷了。”“不,那是彼此喜歡才做的!”“不,那不是愛!”“不,你感覺的出來。”“哼,你背叛了自己的初衷!父親以你為恥!”“不,我沒有!”
心中的掙扎越演越烈,驚覺一隻手掌貼在自己額頭上,也已經是後來的事情了。
自己居然睡著了。
玲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隻冒著熱氣的陶碗,和一隻端著它的大手。
“你果然感冒了啊。喲,醒了啊,正好趁熱把這熱粥給喝了,一定要喝光光哦!”
這還是那個自己熟悉的林家仁麼?
“你、你能不能……”
“什麼?哦,我知道了,把手拿開是吧?真是的,明明都老夫老妻的了,還在意這個,我可是……”
“能不能不要、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
“喂喂,我對你很好麼?你在說什麼胡話啊,我只是、只是對忠心護主的屬下進行一下、無微不至的照料而已,就像你曾經對我做的那樣。”
明顯是開玩笑,無論從語氣、表情以及配合的抓後腦勺小動作來看……呵呵,自己到底是從何時起對他的一切瞭若指掌的呢?
見對方不說話,還以為是氣虛無力,林家仁乾脆就一手伸進了被窩,一個攬肩將對方抱坐了起來,順道自己也坐了上去抵著對方:“我這個人肉靠墊怎麼樣,還不錯吧?來,把粥喝了。”
“全身都是骨頭,還能怎麼樣?”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又回到了跟他鬥嘴那個狀態了啊,真是立場堅定不起來,矛盾啊矛盾。為什麼自己還要期待,期待他喂自己喝粥?“能告訴我,你那個夢麼?”沒聽到就是不舒服啊有木有。
“你先把東西吃了,我再慢慢跟你講唄。”林家仁可不傻,看她推過去推過來的,粥都要冷了還沒喝,就估摸著是不是她不想喝,可那怎麼行?於是變著法地哄唄,就像當年自己親眼所見自己老爸哄老媽的步驟一樣。
是夜,玲一夜未眠。
睡不著,諸事共湧,心頭擁堵。
自己好像是被看到了獨自垂淚的樣子,怪不得他今天對自己這麼好……一直以來習慣了自己主動,連那事都是,而這麼一來反倒讓自己糾結了。儘管反覆告訴自己,自己必須做的事情其實跟他沒關係,但還是忍不住想真的事成之後他又會怎麼看待自己。而另一方面,她想無限期地把事情給拖下去,可偏偏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必須儘快做出抉擇,無論捨棄那一邊都會後悔的抉擇。
父親啊,咱們姓呂的,就註定了只能自我矛盾麼?
黑夜,漫長的有些寂寞、有些無助,也有些過分。寒冷刺骨的冬風侵襲著每一寸土地,無孔不入。
思緒蔓延,雨聲漸起,滴答、滴答。順著屋簷流下的,恍如層層過往沖刷而去,那個威猛且柔情的男人,那個溫婉且堅毅的女人,他們倒影的樣子像極了同樣是下雨的那天。
走到窗邊推開去,伸出手掌攤開來。匯聚而下的水流趟過手心,不間不斷,冰涼且麻木,這不正是自己該有的感覺?姓呂的,你在做什麼?唉聲嘆氣,這不像你。
對著自己說話,抬頭望天。
猶記得,父親歿時曾對我說:天意從來都不是個東西,任意妄為地操縱世人,可我卻從來不信天,所以我殺了我的天,所以我費盡一切心思也要逃出他的掌控,可是它還是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用我信任的人來終結我……哈哈哈,天意,可我還是不信你,好好好,就讓我上來跟你討教吧!
父親有沒有成功昇天去跟老天算賬,玲不知道,可這段話卻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裡。天意麼?
“嘿,玲!你怕麼?”
“我不知道。”
“姓呂的做事可從來不後悔!”
“我知道。”
“哈哈,我的好女兒,天在看!”
“我……在做。”
這是夢,還是想象?亦或是幻覺?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一點,那就是迷惑不在了。
父親,孩兒明白了。
我不信天意,既然難以取捨,我就兩個都要!時間不夠又能怎樣,我不想後悔!
雨漸漸收起了它的悲傷,東方開始泛白,不知不覺之間一夜就這麼過去了,而在這一場雨夜之內,不僅僅有玲的抉擇,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