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世界,難道不美麼?”
郎生反問道。
“美自然是美的,”黃律師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指著旁邊桌子上的一盆插花,“就像它,剛剛插上去很美,但堅持不了幾天,就會衰敗。”
“不可能,那處世界比這個世界更加堅固,而且長盛不衰。”
郎生當然不能說那個世界是系統在支援,只要系統在,那個世界就在。
相比這隨手就會被毀滅的現實世界,反而更加可靠。
黃律師沒有直接反駁,他知道說服一個人有多難,如果他不知道的話,那他就沒資格讓人稱一聲“律師”了……
“好吧,那你告訴我,它能堅持多少年?我看得出來,那個世界與你有關,你的心能堅持多久不改變?10年,20年還是50年,就算你不改初心,那你的軀體又能堅持幾個50年?”
黃律師直指對方的要害。
他已經不追求說服這個陷入偏執的中年男人,看得出來,對方經歷很多,是個狠人,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被說服。
但他可以讓對方無法自圓其說,因為對方同樣想要說服自己。
郎生很想說自己是不死的,但這些話顯然沒用。
難道就沒有辦法使用這個律師了麼?
想到“使用”二字,他突然一個激靈,我是不是被好人系統給忽悠得太多,竟然把自己的本行給忘記了?
我要的是這個律師的本事,是他的口才,是他的人脈和人望,而不是他的心。
於是他淡淡道:“好吧,那你想要什麼?我雖然比不上你們的神,但你也應該知道,我比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要強得多,他們只是凡人而已,見過的最大神蹟,就是那道制止暴力的,藍色的光芒。”
“哈哈哈哈,果然是聰明人,”黃律師突然笑了起來,到底是首領,知道大餅畫不成,就該上乾貨,“我現在人老了,身體有很多問題,脂肪肝頸椎病……”
“這個簡單。”
郎生伸手一道綠光,覆蓋在對方身上。
這是治癒之光,能將人治癒。
半小時後,黃律師選擇進入他的意識世界,充當他這個饑荒拼命團的首席律師。
郎生當然可以僱傭到很多律師,有的是大牌律師上趕著來應聘,還是那句話,想找到一個還秉持本心的,就太難了。
只有找到一個堅持底線的,他才能放心使用,再透過對方管理其他人。
不然的話,他可沒有信心和那些人勾心鬥角,心靈連結也不是萬能的,如果對方存心想鑽漏洞,總會找到,不要說這個世界的人,最擅長各種紙面上的文字遊戲。
看著興奮中的三郎,郎生搖頭,還是年輕人好使喚啊……
老頭子個頂個壞透了,你和他講情懷,他和你說身體……
不過老頭子到底有老頭子的價值所在。
次日,黃律師一就位,就給郎生起草了一份饑荒拼命團的建團檔案,其中包括正規化、體系化……等大大小小十三條有建設性的意見。
看樣子這是他多年的夢想,只是一直沒有心力和意志去完成,有想法的人很多,但是能將想法落地的人,卻很少。
他就是那個有很多想法的人,而他加入郎生的隊伍,就是看中對方有落實的能力,從那道治癒的綠光就能看出來,對方雖然不是神,但也不是凡人。
郎生在自己的小辦公室裡,接到對方遞交來的檔案後,開始仔細看著。
一看之下,才發現自己和專業人士的差距,他之前費盡心思想出來的手段,還是太小兒科了。
十三條建議,個個中肯,而且都有很高的可執行性。
之前他那種拿命拼的做法,雖然有效,但要挾的手段,畢竟不是王道,是偏門,註定不可能上得了檯面,走不長遠。
人們一時覺得新鮮解氣,時間一長,就會產生反感,因為這種要挾很可能會蔓延到他們自己身上。
“郎老闆有沒有想過,雖然人人痛恨騙子,為什麼這個世界還是衍化成一個欺詐的世界?”
黃律師坐在他的對面,盯著認真檢視檔案的郎生,開口說著。
郎生頭也不抬地說著:“那當然是因為沒有暴力的存在,騙子成本低,別人不能用暴力對付他,甚至都不能將他真正懲罰,比如我很奇怪,你們……不,我們為什麼沒有監獄?”
“唉,你算是說到根子上了,”黃律師似乎沒有在意對方的口誤,“連監獄都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