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海珍珠以虹彩著名,洞庭珍珠以大為勝。太湖珍珠無核為奇,只有合浦南珠銀白質優為上,就像這串珠鏈。若把珍珠研為粉末能定驚安神,清熱益陰,是名貴的要藥。〃
接著遞往任俊,笑道:〃福榮爺請過目,看文江有沒有看錯。〃
胡小仙鼓掌道,〃申先生見聞廣博精到,獨具慧眼,經先生品評,小仙這串項鍊身價立即不同。〃
任俊接過珍珠串,不知是否感到珠串的餘溫,竟發起怔來。
胡佛露出心悅誠服的神色,道:〃這確是罕見的合浦南珠,初時我也看走眼,以為是太湖的無核淡水珠,後經取出一珠研末,始肯定是南珠,申先生竟能…眼瞧破,令人佩服。〃
池生春恭敬道:〃申先生什麼時候有空,請到敝舍一行,給點高明意見。〃
寇仲則心叫僥倖,宋師道生於南方最著名的世家,對南方珍貴的土產特別在行,若考較他北方的土產,他當不能如適才般說得頭頭是道,令在座的北人絕倒。
任俊此時把珠串遞給胡小仙,胡小仙含笑接過,指尖有意無意間接觸任俊遞來珠串的手指,任俊觸電般輕顫一下,在座的老江湖無不看在眼內。
沙成功顯是對胡小仙又起色心,藉機道:〃胡小姐可否讓在下見識見識?〃
胡小仙是蓄意挑逗任俊,原因或是要池生春生出妒意,美目仍往任俊處瞟去,珠串遞往沙成功。
沙成功接過珠串,讚不絕口。
當眾人傳閱完畢,珠串回到胡小仙雪白的粉項,尹祖文舉杯道:〃為司徒兄做生意的獨到與申先生的博學多才喝一杯。〃
眾人舉杯對飲。
樂聲響起,一隊全女班的樂伎持著各式樂器,邊吹奏邊步入廳堂。
當紀倩芳駕現身,眾人無不眼前一亮。
這位豔名僅次於尚秀芳之下的美女一身胡服打扮,穿的是窄袖緊身、翻領左襖的短衣長褲,下為革靴裹腿,既盡顯她窈窕秀麗、優雅纖巧的體態,還另有一種靈活爽楓,女飾男妝的健康美態。
只聽她唱道:〃自從胡騎起煙塵,毛冕腥腋滿鹹洛。女為胡婦學胡妝,伎進胡音務胡樂。火風聲沈多咽絕,春鶯轉罷長蕭索。胡音胡騎與胡妝,五十年來競紛泊。〃
徐子陵匆匆趕返上林苑,把門的大漢頭子向他恭敬的道:〃池老闆有言,匡爺回來,小人須立即領匡爺到黃菊廳,那是尹國嶽擺宴的地方。〃
徐子陵心忖池生春終於上釣,問道:〃我的兄弟呢?〃
漢子答道:〃蔡爺由池爺請駕到黃菊廳。〃
徐子陵沒有辦法推卻,只好同意。
紀倩一曲既罷,在熾烈的喝采叫好聲中入座,其他樂師舞伎退下往另一廳堂表演,只留下兩個小婢伺候添酒。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爆竹聲,在鼓樂仍殘餘耳鼓,紀倩動人的歌聲繞梁未去的當兒,份外使人感到上林苑的風情與別不同。寇仲更開始明白為何每晚長安燈火通明時,侯小子總忍不住往上林苑鑽。
紀倩神情既非冷淡,亦談不上熱情,擺明是說幾句客氣話後會告退的姿態,對這位敢爽李元吉之約紅得發紫的名妓,以眾人的財勢藝仍不敢有半句微言。
紀倩甫坐下表現出老練的一面,笑意盈盈的舉杯道:〃紀倩先敬各位一杯。〃
眾人慌忙舉杯回敬。
胡小仙的狐媚,紀倩的明豔,登時滿室皆春。
紀倩忽然湊到身旁的胡小仙耳邊說了兩句話,兩人竟在眾目睽睽下笑作一團,旁若無人,嬌態橫生。眾人無一倖免的看呆眼,胡佛的注意力則全集中在紀倩身上。
沙成功忘形的道:〃小仙請作個好心,告訴我們紀小姐在你耳邊說過什麼話,讓我們分享。〃
紀倩含笑道:〃小仙姐會為我保守秘密,包保連大仙他老人家也沒辦法。〃
目光投往任俊,笑道:〃這位定是天下最懂賺錢的福榮老闆爺,我們大唐的首富,你在長安開的鋪子更是我常光顧的,敬你一杯。〃
任俊回過神來,慌忙舉杯回敬道:〃我會使人清點一下,凡在我司徒福榮鋪內倩小姐寄存的東西,明天正午前一律送返到倩小姐府上,少許心意,紀倩小姐笑納。〃
寇仲、雷九指和宋師道聽得你眼望我眼,旁人以為他們在驚訝司徒福榮破例的豪爽,事實上是他們為任俊的急智震驚,因為他恰如其份地表現出當司徒福榮遇到心愛的物件時,可以從孤寒財主變成千金不惜的人,頓然令〃司徒福榮〃有性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