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道:“自然妥當了,什麼都備好了。”
芙蓉答了個“是。”一聲令下,老婆子丫鬟們都各自拿著包袱站了出來,芙蓉又道:“備好了那就好,還請媽媽給他們安排好住處。”
李春花命幾個龜奴去東院給她們打掃了房子,領去住著不提。芙蓉又道:“我這幾日頭疼得很,先告乏了。”便跟在丫鬟後頭往東院走去。
李春花連忙叫住:“你的房可在西院。”又叫梁鈺茜帶著去歇息。梁鈺茜答應了,等她們都散了,李春花才和柔心道:“不管是不是,你去泡上一杯紅糖水,就當給芙蓉解渴。”
柔心答應了下去,李春花嘆息一聲,到底要想法子從中賺一筆,紅桂既然來了,想方設法也要讓她唱一曲,這才能賺到銀子,不費這一番佈置打理。
☆、紅桂
第二日天微矇矇亮,東方才露出魚白,一頂翠幄青綢轎便從後門行了進來——之所以如此便是為了不引發躁動。
四個抬轎子的轎伕,前面兩個引路的老婆子,轎旁一個跟著走的丫頭,幾個人匆匆忙忙抬轎進來,轎子卻是四平八穩的。
任青雲李春花柔心芙蓉四個早已經在門口候著了,其他人早已吩咐妥當,不許前來觀看,省得惹麻煩。
轎子放了下來,丫頭塵茵連忙繞到前面,只見一隻纖纖玉手從簾子裡探了出來,白得如油脂一般,塵茵託著這之手,緩慢地轎子裡面紅桂出來了。
但見她發若朱丹,螓首蛾眉,目光所及之處,如春風沐柳,金蓮遍行之地,有葉散花開。體態合度,舉止嫻雅。
紅桂才見到李春花,便上去牽著她的手,話語哽咽:“媽媽,這麼多年不見了,身子可還好?”
李春花擠出幾滴眼淚,摟著紅桂入懷:“養了這麼多年,可是養了一隻黃鼠狼。怡春院離這麗春院又不院,這麼久了才想起來看媽媽一遭。”
塵茵在後頭道:“我們姑娘早就想來看媽媽了,只是怡春院實在太繁忙了,得空不了,才捱到今日才來。”
柔心亦道:“娘,姑娘說的可對呢。打我們麗春院出去多少姑娘,還能回來看孃的,紅桂姐姐可是第一個。”
紅桂打量了柔心,執起她的手,歪著脖子望了幾眼。任青雲一旁道:“姑娘不認得了罷,這是我小女柔心。”
紅桂噗嗤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掐了一下柔心的臉蛋:“長得越發素淨討喜了。”
柔心被她誇讚,心裡和吃了蜜糖一樣甜。芙蓉昨晚喝了柔心送的紅糖水,也不由笑道:“柔心姑娘和紅桂姑娘一樣溫柔賢惠了。這群姑娘裡面,無不稱口誇讚柔心姑娘。”
紅桂哂笑,招了招手,塵茵從轎子裡面取出一個大拜匣,一揭開裡面放了八錠四十兩雪花銀子,李春花看得眼睛發直,紅桂道:“送給媽媽的,不成敬意。”
李春花嘴上道:“來就來罷,還帶什麼東西,都生分了。”嘴上說著,卻將銀子都攏了過去。
芙蓉一旁道:“咱們也別在這兒說著了,風口裡面站著,仔細受了風寒。”
這樣說著,一行人到了房裡去了。小丫鬟們拿了蜜餞金橙子泡了幾盞茶,人手一杯,紅桂喝了,打了一個哈欠便道:“今日起早了,我倒是有些乏累了。”
芙蓉塵茵扶著紅桂就要告退,李春花又是一番囑咐:“先去睡吧,我叫柔心帶你們過去。只記得今晌午早些起來,切勿錯過了和姐妹一起用午膳的時辰。”
紅桂聽了,點了點頭,塵茵亦道:“我們會叫姑娘起來的。”並著柔心便往沉院收拾好的廂房走去。
紅桂這次來,帶了不少人。除了今早來的,還有昨晚上來的。這些人除了芙蓉,平日都是伺候紅桂的。有專門給紅桂打扮的老婆子,專門鋪床的小丫鬟,專門做菜的廚子,專門看病的大夫等等。這些可羨煞了眾多麗春院的姑娘。
有的心想:“都是姑娘,可卻判若雲泥。同為花魁,卻是天差地別。麗春院的花魁也不過略微比其他姑娘好過一點,這怡春院的花魁卻養得和千金小姐一樣。
有的又想:“當初同樣為麗春院的花魁,怎麼一個飛到天上了,自己還埋在泥土裡。”
李蓉冷笑,不住和李珍道:“還當真以為她是想李春花才回來的,不就是來耀武揚威的嗎!以前的麻雀兒飛枝頭變鳳凰了,不回來在我們當中臭顯擺一番,怎麼對得起她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的神仙生活。”
李珍只得不住安慰李蓉:“小人得志,她年歲擺在那兒,還能得瑟多久。我們且安心,總有她人老珠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