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莊或長閒過後,跳往另一方,下一手如果重新回到開長的那一方,美名其曰“回頭一笑”。還有,凡是十點大的牌,都叫“Monkey ”,猴子。也不知這稱謂是何人發明,反正就這麼沿襲下來,可能是因為十點大的J;Q;K上都畫有人像的緣故吧,人不是由Monkey (猴子)變來的嗎?不懂Monkey為何物,你還去賭百家樂,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鈴月看看顯示牌,閒家已經連開六次,雖然她記住老師說的話,牌是沒有記憶的,可此時如果還下注閒家,總難免覺得很蠢。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讓她輸得很慘的那些“長莊”和“長閒”,當時賭的時候,她總覺得已經出了那麼多了,總該跳了吧,可結果卻是不跳,事後,她總是追悔莫及。
管它呢!說不定還真的就是“長閒”來了。她沒有猶豫,拿起兩個百元籌碼,押在閒家。
看到鈴月的舉動,她身旁的中國女人迅即將已經下在莊家的注碼掃了回來。而那兩個中國男人則顯得有點兒坐立不安。他們已經決定“頂”了,加倍後的注碼也已經押在了“莊”上,他們沉著面孔等著發牌。
牌開了,仍然是“閒”贏。鈴月贏了兩百塊,而那兩個中國男人卻輸了。
再來一次,鈴月一高興,繼續押了四百塊在“閒”上,而那兩個中國男人已經加註到四萬塊在“莊”了。旁邊的中國女人一動不動,冷眼旁觀。
再開牌,還是“閒”!瘦男人的臉已經變色,有點兒氣急敗壞。
“靠,真他媽邪氣!喂,你怎麼老跟我們作對?賭那麼一點兒大,把牌全搞亂了。”
鈴月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敢情那瘦男人的話是衝她說的。
“啊?”她茫然地張大了嘴,不知所措。
“啊什麼啊,說你呢!要不你乾脆別放籌碼在桌子上,我這裡跟你‘對沖’ 算了,你才賭多大?你沒看到我們賭多大?”
鈴月總算明白了瘦男人的用意,看來這是個很迷信的人,也是個挺狂妄的人,他覺得鈴月跟他反著賭衝了他的運氣,又覺得自己賭得大,就不可一世。她忽然有些氣憤起來。
望著自己眼前堆積的籌碼,卻也並不比他們少多少,他們憑什麼就認定她是窮人,並那樣赤裸裸地要求她怎樣做呢?她也是賭客,她有權利做自己愛做的事。
鈴月的臉漲紅了:
“我愛怎麼賭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自己為什麼不押‘閒’?輸了怪我?真是笑死人!莫非我還能改牌不成?”
“哼,諒你也沒那個本事改牌,不過你來了之後,我們一把也沒贏過,你不是剋星,也是個掃帚星!”
鈴月氣得嘴唇直打哆嗦,眼淚就快奪眶而出。她想平時當發牌員時受氣也罷了,可萬沒想到連當個賭客都得受氣,這是個他媽的什麼世道啊!
鈴月騰地站起身來,大把大把地抓過籌碼,塞進衣服口袋,連發牌員要給她換大面值籌碼的請求也沒有理會,她憤然離去。
離開那張桌子,她一口氣跑到賭廳最裡面的一張賭檯上坐下,怒火未消,胸口仍然起伏不停。
發牌員是一個金髮美男,他用略帶驚愕的表情望著這位急衝過來的嬌小黑髮女郎,耐心地等待著她從口袋裡源源不斷地掏出籌碼。
鈴月連看都沒看一眼顯示牌,就將一大堆籌碼押到了閒家。她輸了這一手。
再來。她加了更多的籌碼在閒家上,又輸了。
這時,她才抬頭望望顯示牌,那上面的顯示很亂,好像根本沒有規律。
她又碼好一堆籌碼,押到莊上,開牌,卻跳到了閒贏。
鈴月來氣了,她再碼好一堆籌碼,押到閒上。這回開出來的,卻是莊!
接下來的牌,好像在跟鈴月玩捉迷藏似的,你打不著它,只要你一去,它就輕鬆地逃逸到另一邊。
糟糕,幾個回合下來,鈴月才猛地意識到,是“跳”牌來了。對那些喜歡追跟的賭客而言,最怕遇到的就是跳牌。
鈴月試圖冷靜下來,這一手她沒有下注,她覺得自己的狀態很混亂,其實這個時候,她真的不該意氣用事的,那每一把推出去的籌碼,都比自己一個月辛苦打工賺來的薪水還要多啊!
金髮美男凝視著鈴月,問她要不要下注,鈴月搖搖頭,他便說聲:
“No more bets 。” (下注結束)然後發牌。
這次開的果然是閒。更加確定了是跳牌。
雖然鈴月並不相信那些中國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