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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於是,當時他一聽了衛長公主的傳話,慌慌張張就給高如欣辦了場低調的喪事,只說是有疾暴亡,匆匆下葬,讓她那遠嫁的大姐都趕不及見她“最後一面”。

這也是直接導致了他大女和三女同他疏遠的原因,瞧瞧,因為點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連自己老爹的大壽都不肯回轉,真真是不孝到了極點。

所以說,女兒啊就是再好也不如兒子靠得住。

略微有些心塞的高秉光下意識看了看身旁的高若凡,一想起兒子在皇帝面前的風光,欣慰之情無以言表,心塞不治痊癒。

總的來說,雖然有礙眼的人或事情發生,但壽星公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

高秉光笑呵呵地舉杯,同眾人道了謝,又先後和忠義王、宰相大人碰了杯。然後發揮著自己做了多年御史的利索嘴皮子,到處寒暄,自然要帶著高若凡,見了誰都是一句“此乃吾侄,亦是皇上親封的虎賁中郎將”,聽著別人奉承的話語,得意的嘴巴都要笑變了形。

就連心中那個小小的“不能說是親子”的惆悵,也不見蹤影。

壽星公高興,代表著壽宴的成功舉行,好酒好菜,美女助興,真真可以算是賓主盡歡。

當然,若是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的話。

******

那廂後院裡。

吳氏等了許久,等來的竟然是遍尋不到高秉光的訊息,難免心焦不已。

她看著那安北將軍夫人是越看越像高如欣,難免膽戰又心驚。

其實吳氏嫁給高秉光做續絃的這麼些年,對待高如真、高如欣和高如蘭三姐妹,雖說做不到視如己出,卻也能做到從不苛待。

若說吳氏有什麼地方對不起高如欣的,便是道啟四年的乞巧節,她是親眼看著高如欣被衛單擄了去,因著懼怕卻不敢阻攔。

她心中直覺惴惴不安,等到宴席一開,便又遣了心腹丫頭去尋高秉光。心裡只道這會兒定可以尋的到人。

這時,吳氏的大女兒,也就是已經出嫁的高府四娘子高如梅也瞧出了她的不安,遂問:“娘,你怎地如此心神不寧?”

吳氏面有難色,不願說明。

高如梅跺腳道:“娘,你有事情不同我說,你還能指望誰?還能指望的上我爹的那個親侄兒不成?”

她算是看的明明白白,為何他爹始終不同意她娘說的隨便哪個女兒留在家裡坐產招夫的建議,敢情這偌大的基業都是留給他親侄兒的。

吳氏見她大女兒是真的動了氣,才道:“你可曾瞧見那安北將軍夫人?”

高如梅搖了搖頭。

吳氏嘆了口氣:“我瞧著她竟和你二姐長得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高如欣被擄走那年,高如梅已經記事,只記得她爹就是抓住了她娘這個過錯,才強硬地將那高若凡弄了回家,當個小爺一樣供了起來。

誰又能想到小小年紀就能打死了奴才的跋扈小爺,而今做了虎賁中郎將,高如梅一想起她爹那得意的笑容,只覺如鯁在喉,傷心不已。

高如梅對高秉光的怨氣簡直衝了天,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說她們家這關係還上升不到你死我活的敵對高度,但因為有高秉光這樣一個偏心別家小孩的父親,高如梅對高如欣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飽含著無限的同情。

她聽完,甚至驚喜地問了吳氏一句:“當真?”

吳氏又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道:“我也說不準,她和長公主坐在一起哩,你自己去瞧瞧吧!”

吳氏就是不說,高如梅也得找個機會去接近。

這就親自端了盤芙蓉糕,進了專門為長公主準備的單獨小間裡,一瞧見高再嬋那張一如往昔的圓潤臉龐,手中的芙蓉糕頓時翻轉在地。

裴金玉心想,得,又嚇壞了一個。

還只當高如梅要轉身就跑的,誰知,她竟一下子撲到了高再嬋的腳邊,開始嚶嚶哭泣。

一邊哭,還一邊說:“二姐,我可憐的二姐……”

可憐——這回事還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譬如,有些人摔斷了胳膊,便日夜垂淚,只覺自己是個可憐的。

再譬如,像裴金玉和高再嬋這樣幾經生死,卻從不流淚,也從不覺得自己就是個可憐的。

怎麼說呢,可以理解為是生活總是不盡如人意,可她們活的坦蕩,活的認真,活的對得起自己,又有什麼好引人可憐的!

人活在世,誰還遇不到幾個渣,渣父渣母渣兄渣弟,還有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