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現在已經平安到達赤谷城附近,回想起當初的經歷依然讓趙雲感到少許心驚肉跳。
那個傳令的確有問題,雖然他不論從表情上、動作上還是言語上似乎都沒有破綻,但是賈詡畢竟還是賈詡,他並沒有再繼續詢問那些與赤谷城相關的問題,轉而開始和這個叫做嘉文的男人聊起他的家鄉河東的事情,聊起他與他曾經的上司徐晃的一些過往。
很顯然,這種瑣羅亞斯德教的法術雖然能夠在人腦中植入原本並不存在的記憶,但是也正因為這樣卻會讓其他記憶出現某種不自然的空白,管理著幷州軍情報系統的賈詡自然非常清楚很多或許被平常人忽略的事情,結果支吾著無法回答的嘉文自然被賈詡發現了問題。
很多埋伏如果事先便知道其的存在便沒有了絲毫的意義,就好像那些瑣羅亞斯德教計程車兵企圖埋伏趙雲的行為。但是如果沒有被發現,看到那在深谷中無法熄滅的火焰,趙雲就不禁聯想到曾經帕佩克用同樣的方式所取得的成果,而且這一次瑣羅亞斯德教的人做的更周密。
可惜,他們一切的準備都針對的是沒有察覺到他們行動的幷州軍,而不是已經知曉了他們存在的幷州軍,甚至在賈詡的謀劃下,趙雲還成功利用那些敗逃的瑣羅亞斯德教護教軍士兵向正在赤谷城的敵軍傳遞了一些迷惑他們的假訊息。
雖然並不能清楚這些訊息的效果,但是如果加上伏擊部隊的折損,無疑會讓赤谷城外的敵人做出一些錯誤的判斷,而只要能夠達到這樣的成果,趙雲和賈詡就已經滿意了。
只不過,外出偵查的趙信帶回來的訊息卻並不能讓人樂觀起來。
不,應該說情況實際上已經到了相當糟糕的地步。
現在的赤谷城似乎士氣非常低落的樣子,而敵人也並沒有著急攻城的樣子——或許他們已經進行了數次試探xìng的攻擊,但是並沒有取得令他們滿意的成果,或許他們根本沒有那麼做,從一開始發現無法趁亂從內部奪取赤谷城後便將這座城池圍困住。
雖然從理xìng上分析前者的可能遠遠大於後者,但是趙雲畢竟曾經在瑣羅亞斯德教的廟宇中學習過,雖然教導他的那些人早就已經作古多時,但是趙雲相信很多東西是一脈相承的。
比如瑣羅亞斯德教所掌握的某些雖然需要付出相當大代價卻威力十足的法術和策略。
那些法術所需要的人命對於那群狂熱的宗教分子來說簡直是要多少有多少,須知道他們的教義之中本就有類似經過聖火洗滌自身後可以登上美好世界的條目。
而事實上趙信的回報證明了這一點。
也許瑣羅亞斯德教的那些手段對於洛陽、長安那種高大的城牆沒有多好的效果,但是對於主要防禦根基是依託山勢險峻而非城高牆深的赤谷城而言,瑣羅亞斯德教的那些法術哪怕無法進行大規模持續xìng的攻擊,但是這幾天下來的攻擊已經讓城頭偃旗息鼓。
或許如果不是顧及到漢人那堅韌的戰鬥力,只怕現在瑣羅亞斯德教的護教軍已經可以展開對赤谷城的進攻,而那些烏孫貴族的私兵顯然不可能有抵擋的實力甚至是勇氣。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赤谷城依然還在漢人和烏孫人的手中已經算得上是個相當不錯的訊息。
至少在趙雲看來是這個樣子,但是賈詡卻似乎有著不同的意見。
“這樣說來那個帕佩克應該不在,否則按照那天山谷中所遺留的痕跡看,赤谷城的城牆就是能挺過一次那樣的轟擊也絕對挺不到現在而且看上去還搶修了好幾處。當然,也有可能這樣的法術所需要的代價太大,帕佩克不會輕易動用。但是攻陷赤谷城的對瑣羅亞斯德教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既然主公斷定在貴霜瑣羅亞斯德教不是波調以及波調身後的那些佛教徒的對手,那麼越是在這個時候瑣羅亞斯德教越是需要一個標誌xìng的勝利來震懾他們的敵人。”
“所以,文和先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呢?”
“帕佩克不在,這支攻打赤谷城的瑣羅亞斯德教護教軍的指揮者會是誰呢?這裡應該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那個二王子瓦什sè伽,作為瑣羅亞斯德教全力支援的人物,最為重要的是他同樣極為需要軍功來拉近自己與波調之間的差距,他成為護教軍的指揮者並不會出人意料。”
“另外一個呢?看樣子文和先生似乎更屬意另一個人選吧。”
“另一個人選是帕佩克的大兒子沙普爾,也的確是我傾向的人選。”
“為什麼文和先生會更傾向於此人?而且如果是這個人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