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回宮。一路上越想越氣。自己和姑姑、姐姐共事一君,鼎足三立,然而先自己入宮的姑姑做了中宮,後自己入宮的姐姐做了東宮,一個是現成兒的皇后娘娘,一個是未來的皇太后,自己呢?自己算什麼?皇太極竟為了一個初生的孩子頒出大清 桂花樹下的天仙女子(4)那與釵兒吃對食兒的太監福子,便是這御茶房的跑腿兒,答應宮裡傳茶遞碗的,夜裡便睡在西華門掖角上的值房裡——這門除了採購太監出入,等閒不開,故並不另派侍衛看守,只是太監們輪班值夜——當日多爾袞為著綺蕾下重金收買了福子裡應外合,便是看中這一點方便。那福子是個心靈嘴巧,八面玲瓏的角兒,年齡又輕,生得唇紅齒白,戲臺上小生一般,又天生的會做低伏小,甜言蜜語,最會賣乖討好兒。為著他爭風吃醋的宮女原不在少數,那福子又是個多情的,對誰都不肯咬死口兒,又對誰都不肯撂開手兒,那日為著陸連科出面調停,當著釵兒面應承與朵兒斷了,心裡到底不捨得,遂藕斷絲連地,隔三差五送些花粉頭繩獻殷勤兒,一來二去,竟和關睢宮新請的奶孃又勾搭上了。釵兒不知從哪裡得了訊息,哪裡肯讓,也不顧光天化日,大白天地便冒死找到值房來與福子理論,說是“你既和我好,便不該再勾三搭四;便要勾三搭四,也不該再吃回頭草,況且吃著鍋裡望著盆裡,和朵兒那不要臉的賤人勾上了不算,還要和奶孃打通夥兒來欺瞞我一個,誰看了不笑話?如今我豁上性命不要,大家撕破臉來,好好地鬧上一鬧,不叫那賤人和奶孃兩個四腳朝天,見不出我釵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