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足以讓人冰寒,何況這樣兇狠地嘶吼。在最後一絲理智瓦解前,只能快步離去。走了很久很遠,意識到他沒有跟上來時,才停下腳步。
緊跟著的洛茵一直不敢出聲,直到看見教主微微顫抖的雙肩,終究是忍不住開口,“教主,你不要太難過……”
秋西槿蹲下身子,終於可以不用再假裝淡然的容色,可是頭很疼,不知道該想什麼。她茫然地低下頭,覺得自己愛他的心就像腳下卑微的野草。憧憬著能與大樹並肩,卻發現樹上早已繞著開滿漂亮花朵的草藤。她愈發不自信,痛苦漲滿了眼簾,終究錯過了去發現,大樹只想為小草遮蔭的心意。
洛茵只能從自己的角度勸解,話雖說得有條有理,卻也不曉得是否達意,“教主,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只是在遇到那個更好的人之前,可能會碰到傷你心的。但時過境遷,以後的你會感謝他曾經的傷害,讓你變得更堅強。”
“我不想堅強,我好累!好累好累!”秋西槿再也無法控制眼淚, “你知道心碎的感覺麼?我能聽到心在一塊一塊剝落的聲音,比受了刀劍之傷還要難受。”
她原本便隱隱曉得情愛這種念頭不亦妄動,一旦動了就只能萬劫不復,因為物件是他這種優秀的男子。自己註定只能仰視,幹麼不甘心地想要並肩?傷人傷己,連少時的友好情誼也再守不住。
失落
也不知道是誰跟著誰,兩路人馬總會碰上。秋西槿和洛茵快馬疾行,極力想把姜玄斐一行人甩掉,卻又能在停宿的客棧相遇。
因為遇到太多次,也知曉那姑娘叫劉素齡,是劉知遠的女兒。秋西槿覺得她的面貌和名字有點熟,想了許久,終是想起曾在姜老夫人的孫媳婦備選冊子上見過。難怪紫瑩都說相配,是挺配的。
“又是你們?”劉素齡驚訝地看著秋西槿,已記不清楚是第幾次投宿在同一個客棧。不過這女子太漂亮太特別,足以見了一面便教人終身難忘。
秋西槿喝著酒,懶得搭話,是天下客棧太少,還是彼此太有緣分?心灰意冷早已替代了驚訝,也不再去分辨誰的別有用心。
洛茵皺著眉頭,乾笑回應:“你們好!”
因著此次留宿的客棧離千華寺最近,又在信中與寇軒約定在此見面,是以秋西槿並不打算再躲,安然住下等待寇軒。然對方似乎也沒有再趕路的意思,安穩地住了下來。
其實能每日能看見姜玄斐,心中總是高興的,雖然他身邊總圍著劉素齡。她其實已逐漸看得開了,想著自己得不到他,但也不願毀了他,那計較再多也是無用的。
好多事情好多人便是太在意得失了,才會難過傷心。可以經歷痛苦,但不能沉溺其中。她封閉了曾經太想愛的心,假裝著灑脫。她覺得,假裝這種事,做得多了便會成為刻入骨髓的習慣,風輕雲淡向來便是因假裝而養成的習慣吧。是以,就算迎面遇上了彼此,秋西槿也能客客氣氣地聊上幾句,只不過眼光再不敢直視他,害怕多看一眼便又挪不開。
其實她如今偽裝的還不是特別好,所以儘量避免迎頭相遇。大多數時候,遠遠看見便繞道。搞得像做賊似的,每次出門先左顧右盼下路況。
這一日,起得特別早,準備出門透口氣。雖說天氣尚早,相遇的機率為零,但未免萬一還是選擇了棄走樓梯,直接從窗戶翻下去,輕手輕腳地打算從後院門出去。
只是剛觸及門栓,便聽到身後甜甜的呼喚,“秋姐姐!”
秋西槿不得不停住腳步,用力想了想,有哪個叫自己“秋姐姐”的妹妹,貌似沒有。
趁著她停住腳步的間隙,身後的劉素齡碎步跑到跟前,又喚了一句:“秋姐姐!”
秋西槿不由得起了層雞皮疙瘩,這樣超甜的呼喚,實在不敢受用,淡淡回應:“劉小姐,起得好早啊!?”心中暗思,不會是刻意起早等著自己吧?
劉素齡的口氣慣常自帶幾分嬌弱,猶如一陣溫和的春風,“秋姐姐也起得好早啊,姐姐準備去哪?”
“出去走走!”秋西槿說完便後悔了,想著她該不會順道要跟著去吧?最近表現得太客氣禮貌,搞得這個小姑娘真以為她是友善的鄰家大姐,其實心中早有無數次要掐死這個女人的念頭。
“那咱兩搭伴吧!”劉素齡果然不負期待地說出心中的願望。
“好!”秋西槿乾乾笑了一聲,違心答應。無奈地暗地開解鬱悶的心,反正有個伴總比沒伴好吧,雖然是個令其討厭的伴。
劉素齡的話很多,絮絮叨叨停不了口。見到棵柳樹,也要吟個賀知章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