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了,找個山洞避避先!” 秋西槿記得左邊的斜坡旁有個山洞,說完便在前邊小跑領路。姜玄斐來不及發表意見,只得在後面跟著。
斜坡盡是鬆動的黃土,不時有黃土夾著碎石滾下來,兩人亦步亦趨,走得十分狼狽。眼看只還剩一小段路,卻偏偏落下一塊巨石。
“小心!”秋西槿反身推開後面的姜玄斐,自己失去重心,雖避開了大石,小腿卻擦到了橫空凸出來的岩石上,霎時淌出一道血痕。低首瞧了瞧,笑說了一句沒事,便欲繼續趕路。
姜玄斐拉住她,掀了掀嘴唇,終究什麼也沒說,只小心地抱起她繼續前行。找到了山洞,暫時避雨。
姜玄斐輕輕將她放在一塊大石上,徑自撈起褲腿,鮮紅的裂口觸目驚心,明明不是傷在自己腿上,心口卻疼得緊。趕緊扯掉一截衣袖,替她擦拭掉傷口的雜土。
秋西槿連說了幾次“自己來”,皆被他沉默拒絕。有點受寵若驚,反倒不好意思:“勞煩你了。”
她為了自己,才弄傷了腿,如今還不好意思?還真是自認為女俠,什麼事都衝到最前面!?況且自己也不需要她保護,只願她能安穩地站在身後就行。姜玄斐怔了怔,意識到向來自持的沉穩被打破!心裡怎會一時惱怒她不懂保護自己,一時心疼她的傷勢,有著如此糾結混亂的心境。
秋西槿樂觀地一笑:“真沒事,皮外傷而已。江湖中人,這點小傷怕什麼?” 看著他那麼嚴肅,那麼認真,她反而更不自在了,“我,我還是自己來吧!”
姜玄斐閉口不言,只管做自己的事,清理完畢後,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手指緊了緊,輕聲道:“可能會有點疼!”
藥水倒在傷口上,彷彿燒了一層火,熱辣辣地鑽心疼,秋西槿咬緊牙關,心道還不如不上藥呢!
“這是寇大哥叫我隨身帶著的藥,以備不時之需,他說藥猛會很疼,但好得也快!”姜玄斐看著眼前疼得不吭聲的女子,只覺得自己身上的疼不會比她少。
“也……不怎麼疼……”秋西槿安慰眼前過於自責的他,維持著僵硬的笑容,卻無法抑制額上滲出的大顆汗珠。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受傷!”姜玄斐抬手擦拭她額上的冷汗,覺得她怎麼這樣傻?那種時候,該好好避開就行,偏要擋著危險。
秋西槿實在疼得一時說不出話,只能把頭偏轉看向洞外的雨,轉移彼此的注意力。一炷香後,那陣辣疼才散去了不少。看著傾盆而下的大雨,笑著轉換話題:“你聽過冷千宇麼?”
姜玄斐點點頭,淡淡道:“這樣大的雨,卻會在他的手掌中變成利箭。”
秋西槿笑了笑:“但願有一天我的內力也會這麼深厚,到時大雨也無法阻止我。”
“一定會的!” 姜玄斐安慰著。曾經見過許多如她一般大的少女,卻沒有一個像她。從不在意著裝打扮,只努力執著地練功。有時候總無長進時,自己都不免氣餒,但看著她堅持不懈的上進自強,亦被感染,重新振作。
秋西槿撿起一塊石頭扔出洞外,隨口問道:“老爺子每天教的,你都能領會麼?”
姜玄斐誠實道:“有些能很快懂,有些需花費點時間!”
秋西槿的腿傷似乎沒有那麼疼了,稍稍調整了坐姿,微微一笑:“今後你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啊!”
“外公說,自己想出來的東西才是自己的,凡事貴在思,貴在悟。”姜玄斐並非不領她的情,而是實話實說,亦希望她能明白其中的真諦。
“唔!”剛才只是一番客套話,他卻答得認真,搞得秋西槿無法繼續想充師傅的下文。又是一陣靜默,突然想起了父親,很久沒有父親的訊息了,也不知過得好不好?
“你在想什麼?”姜玄斐見平日愛說笑的她,只靜默地沉思,似乎心事重重。他突然怔住了,在心裡轉過一念。不知從何時起,好像很喜歡聽她說話,覺得她的嗓音如黃雀般好聽,雖然唱起歌來時有點為難。很喜歡她臉上掛著的甜甜笑容,但覺只要能見她笑一笑,便如花香拂面般舒服。
“在想我父親!”秋西槿有點恍惚,心思不寧:“我父親本不是大晉的人,後來為了追隨我母親的步伐來到中原的。”
“那你父親是哪裡的人?”姜玄斐好奇地追問,大晉北邊是契丹,眼前人不似遊牧族的狹額低眶,基本可排除。若是南邊的話,大唐後期,各地藩鎮割據佔地稱王,一片混戰,如今有大大小小數十國。
“他沒告訴過我,只說那裡氣候溫和,是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