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冬天也冷,月亮也沒有特別圓,陽光更沒有多暖和,很多東西都一樣,什麼都沒變。
秦饒休息的時候馮婧常常會推著他去街頭寫生,給很多陌生人免費畫素描,他們的表情滿足而欣賞,離開時常常會從身上拿下一樣東西做交換,有糖果,有手帕,有香水,也可能只是一個禮貌性的親吻。
秦饒陸續參加過一些比賽,後來獲得了大獎,這一過程他們整整經歷了三年,三年後的秦饒變得更自信,更沉穩,更具魅力,這也間接提醒他們可以回家了。
“有什麼想法?”坐上飛機後秦饒問道。
馮婧沉默了片刻,才說:“沒有想法。”
其實去哪對她來說都沒什麼區別,沒有誰會記著她,也沒有地方會等著她回去。
“你呢?”她問。
“先去看一下我父母,然後開間工作室,未來就靠這過活了。”他伸了伸胳膊,深藍色的修身小西裝使得他看過去格外紳士優雅。
馮婧笑道:“那我接著給你打工,我就靠你養了。”
“好說,白養你都成。”
飛機穩穩降落,他們終於回到了N市,出了機場秦母電話就沒停過,馮婧笑道:“阿姨興奮壞了,你回去可得好好孝敬孝敬。”
分別三年,為人父母的哪個能不惦記自己孩子?
秦饒無奈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估計我得被我媽養胖一圈。”
“應該的。”
秦饒回了家,而馮婧則回了秦饒之前的公寓,回來前一週有特意情人打掃過,由此進門時除了清冷了些,倒也沒有不堪入目的意思。
馮婧將行李隨後一放,回屋直接撲床上睡覺去了,回國這件事並沒有讓她產生什麼興奮的感覺,相反挺疲倦。
倒了一週的時差,兩人開始看辦公地,隨後是裝潢,還有各類證件的辦理,工作室內容比較多樣化,油畫製作和繪畫培訓都有,但因為是剛起步,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打響知名度。
半個月後秦饒在J市辦了首個個人畫展,展出的大部分是這幾年的新作,也有部分是以前的存貨,以前的作品則不對外出售。
這幾年秦饒憑著幾個獎項在業內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由此靠著一些關係此次的個人展辦的還算順利,不到門庭若市的地步,但也不至於太差。
展出首日的傍晚秦饒笑著說道:“比預計的成績要好,是不是得去好好慶祝?”
“你想怎麼慶祝?”
“你覺得呢?”
馮婧掃了他一圈,“要麼去買衣服?櫃子裡以前殘存的都快爛了,回來後都沒添置新的,怎麼說你現在都是大人物,出個門也不能太寒酸。”
秦饒推了把她腦袋,怒嗔道:“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你。”
馮婧退了步,笑道:“我跟你客氣什麼。”
經濟迅速發展的今天,三年時間足夠改變一個城市的全部風貌,看著陌生中透著稍許熟悉的街道和建築,馮婧的近鄉情怯後知後覺漫了上來,她想總歸是不一樣的。
他們去了一個新建的大商場,坐電梯直接上了三樓男裝區,秦饒對衣著沒多大研究,穿著舒服,看著乾淨就行了。
馮婧給了他挑選完,也不做評論直接隨手買下,因此他們買衣服速度挺快。
秦饒佩戴的假肢雖說已經很習慣,但也不能長時間運動,適當休息很重要。
回去時路過休息區,兩人特意進去坐了會,馮婧還買回來兩杯冷飲。
不遠處地上鋪著一大塊畫布,年幼的小蘿蔔頭一個個在長輩的看管下趴在地上畫畫,旁邊立著塊牌子,上面寫著‘苗苗樂園,20元1人’。
秦饒新奇的朝那邊看,邊和馮婧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突然他止了話音,目光帶上驚詫。
馮婧察覺到他的異樣,“怎麼了?”
秦饒扭過頭來,表情顯得很怪異,他抿了抿唇,“見到了個熟人。”
“誰?”
秦饒猶豫了下,又轉向遠處,抬了抬下巴,“那個。。。。。。是不是陳銳?”
馮婧愣了下,好一會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堆陌生男女間,他雙手揣袋遙遙站著,身板依舊筆直,利落的齊耳短髮,嘴角噙了笑,正低頭和人說話,眉目都是顯見的愉悅。
和他說話的是個女人,看不到正面,長髮妖嬈,正半蹲著和一個小男孩一塊在畫布上畫畫。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秦饒輕聲問道。
馮婧搖頭,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