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口皆是憤憤之辭。
九月十七,早朝,金鑾殿內,天剛亮,皇上和皇后還沒有駕到,朝臣們聚在一起,紛紛皆在猜測今日皇后會不會還在跟皇上慪氣,依舊不肯來上早朝。
以北滄許敬為首的一派,在那裡低聲議論著,皆認為皇后太不通人情,依著宮廷的制度,整個皇宮裡的女人全是皇帝的,只要皇帝想要,寵幸女人,完全是一件小事情,何況那位姑娘原就是嗒嗒蘇進貢獻給皇上的,皇上高興去寵著,若能得了龍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誰叫皇后不能生皇子呢——
旃鳳的幾位臣子可就不樂意了,其中一個長的俏麗的女官聽得他們的話,冷冷上前怒斥:
“皇上當初娶我們女皇的時候,可是金口御言宣過毒誓的,若敢有負我們女皇,就會遭天遣。幾位大人,你等這麼想皇上另結新歡,是不是想皇上自食惡果?本官告訴你等,皇上要是自悔其約,我等必擁護女皇回去鳳城,省得女皇留於這裡遭罪……”
清王金賢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著他們在那裡嘰嘰歪歪的爭吵,心下覺下,嫂嫂再和皇兄慪氣下去,朝中的分歧只怕會越來越大。
正想著,小李子急匆匆走了過去,昂胸高叫了一聲:“皇上駕到,百官叩拜……”
金賢聽著,心頭咯噔了一下,目光射向自帝門出來的身著明黃龍袍的皇帝,神色冷落的男人身邊並沒有那個嬌豔動人的身影,今天個,皇后繼續罷朝?
哎呀呀,這事,如何得了?
一邊思量,一邊下跪磕首,群臣齊拜:“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大步跨上殿宇高處,坐在龍座上,瞟了一眼身邊空蕩蕩的位置,方淡淡的高聲道了一聲:“眾卿平身!”
眾群謝過後,先前那位旃鳳的女官跳出來,指著鳳座,冷笑一聲,極不客氣的逼問:
“請問皇上,您到底打算如何處置那位如今被鎖在御書房偏殿裡的女人?都三天時候了,您遲遲沒有任何決斷下來,難道還真想將其納入後宮不成?別忘了,三軍將士面前,您曾信誓旦旦的承諾,此生此世,再不別娶,後宮之中,無人爭寵。您說過,您將以身作則,為天下人作表率,從您開始,遵重女子,推行男女並重的法制……”
這邊話未說完,另有北滄的舊臣馬上跳出來叫道:
“哎,丁大人,您這話就錯了,皇后無人,御醫曾語,皇后身子長年受損,再不宜生養,既然如此,皇帝寵幸一兩個絕色的女子,以育後嗣,那也無可厚非不是。再說,寵了未見得就得封妃封位,皇上如此英雄了得,但凡有點眼光的女子,皆樂意無名無份的侍候皇上。如此,皇宮裡,依舊是皇后獨寵,這並不違反皇上曾經立下的誓約不是?下官倒以為,為了皇室的興榮,皇上合該多寵幸別人,多多生養皇嗣才對,日後過繼到皇后膝下,由皇后親自撫養,雖不是親生,卻可勝親生,這般一來也可解了皇脈稀少之憂……”
“我呸,田大人,你又非女子,怎知女人的心思?試問哪個女人能真心真意的替自己的男人撫養外室生的孽,若放在本官的手上,一定狠狠掐死了那個野女人生的小畜生……”
老年的田大人臉色陡然一青,當廷指著那位英姿不凡的女官叫罵道:“你好大膽,居然敢有這種教唆皇后謀害皇子的野心,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皇上,這種心腸惡毒的女人如何能留在朝中為官,這樣的人該去沉塘……”
一句話,很會搬弄是非,或是換了昏主,今兒朝堂上只怕又會有臣子無辜遭了殃。
金賢心裡這麼想著,所幸,皇兄從來不是這樣智令昏聵的君主。
金晟一直冷淡的看著堂上兩派臣子的對峙叫罵。
一派認為,為了皇帝后繼有人,作為皇后,應該責無旁貸的勸皇上多納幾位妃子,皇子多,國祚才能興盛,實不該因為皇上寵了一個女人,就棄國家大事於不顧,如此也太顯小家子氣。
另一派則篤定的撂下話來:就算要生皇子,也該有皇后生,只要皇后養好了身了,日後總還能生養的。為了得皇子,而另尋他歡,那是藉口,但凡旃鳳的臣子皆不允將來的太子非皇后所出。
正當雙方爭的不可開交的旱候,一陣掌聲揚起,帝門後,徐步走出鳳冠凰衣的高貴女子,紫色的凰衣拖地,傾城的身姿邐迤而來,鳳冠之上,流蘇搖曳生資,時有幾縷朝陽自東窗折射進來,照在皇后的身上,便有無數耀眼的金光四撒,閃的人睜不開眼。
百官見得皇后來了,連忙一起跪地而拜。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