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憑仗著什麼敢一再的挑釁蕭王,能在這麼一個不利的條件還能振振有辭,那隻能說明,她是一個“老江湖”。
當她渾身發光的與金晟對峙的時候,身上絲毫沒有身為女子的柔弱,那璨璨逼人的水眸不見一分慌亂。
而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那麼沉著,皆以她馬首為瞻,非常的讓人驚讚——定遠侯生養了一個不讓鬚眉的千金,連陪嫁的護衛也可成為人物。
眼前人影晃,金晟並不賣賬,摟著程襄繞過凌嵐,丟來一句話:“景叔,將他們關進地牢去!”
話音落下,便有刀劍聲響起來。
冷熠瞠然的看著眼前驚變的一幕——
劍光四撒下,左丘手上長劍早已出鞘,捻出無數劍花,沉著臉將紫珞護在身邊,抵抗著欲上來拿人的景侃,幾個回合,便將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景侃抵於劍下,冷著聲音:“得罪!”
“你想做什麼?”
冷熠喝叫起來,竟膽敢蕭王面前撒野,這個人也太膽大了。
離去的身形一下又折回,金晟沉著極度難看的臉色,負手看那氣焰囂張的護衛。
左丘不慌不忙的對視:“蕭王爺,我家小姐說了,想見君熙小公子,在關我們下牢之前,您總得讓我們服服氣氣的被關,要不然,必落一個主逼僕反的下場。”
這個時候用武力對著幹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但,君熙,紫珞卻也不必須見上一面,親眼看到她安危與否是一個道理,重要的是,她還得跟承東碰個頭。
“扔下兵器,受鞭五十,本王便帶凌嵐去見!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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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園,君熙的寢房!
紫珞推門急急的走近床榻,身後,金晟緊緊相隨——他研究她,一刻未停,她心裡清楚的很。
昨夜的謊話,他半信半疑。
他在找她身上的破綻。
錦兒正坐在床沿上,回頭見到是紫珞,怒氣隱隱生起,倏地站起:“爺,您怎麼把她們給帶來了……若不是她們,小公子怎麼會……”
她的話被朧月冷冷的給瞪斷。
紫珞是懶的去理會,挑起綴著各種動物圖案的床帳子,榻上,小傢伙氣息遲緩的躺著,身上蓋著薄被,小臉再無一點點白裡透紅的光彩,慘白的泛著青冷的灰色,眉心一點珠紅,那分明就是中了奇蠱的徵兆。
紫珞與朧對視了一眼,難掩心頭的焦躁。
隨即,紫珞執起君熙的小手,果見手指上,那被類似針鋒刺破的指尖,有絲絲的血線在往手臂上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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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黴氣撲鼻,陰悚悚的,寒氣逼人。
三月的天氣還是絲絲透著寒意,冰冷的地上,只有一層薄薄的發黴的稻草,送上的飯,是冷嗖嗖的乾飯,一碟沒油漬的白菜湯——為主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為囚就得如此淒涼。
一整天時間,紫珞幾乎顆粒未進,坐在稻草上,腦子裡不住的想著君熙中毒的樣子,思量著到底是誰幹的?又為什麼要衝凌嵐公主而來?
“蠱是蝕腦蠱,毒是不止一種……”
紫珞得出結論。
朧月回過神點頭,又補充道:“這蝕腦蠱,若不能在七七四十九天內把蠱蟲驅除出來,它便會以小熙的腦髓為食,一點一點令人成為白痴……”
她聲音很低,低到會讓人以為在談別人的閒事,也只能紫珞才能感覺到她心裡的糾疼。
紫珞牽住朧月的手,不由低噓了一聲:“蠱貌似來自旃鳳苗族,這毒卻似北滄西北所特有——蝕腦蠱尚有時間去破,估計他們志不在要君熙的命,這毒才是最要人命的!”
“小姐,你說,祖師婆婆對這種毒可有對策……”
朧月舉頭,無助的問,因為她只會醫病,無力去解奇毒。
“不知道,既便有對策,也沒用,遠水解不了近火!”
“那怎麼辦?”口氣微微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
“我們……要出去……有些事,金晟並不知道,也無從查起,耽擱了時日,會害了君熙!”
“哦,可是,怎麼才能出去呢?”
“晚上會有人來的……”
朧月詫異的抬頭看小姐,小姐閉眼。
***
半夜,靜的可怕的地牢裡,紫珞抱著發冷的身子,假寐養神,腦海裡翻起來的全是舊時的瑣事。
有在中國北京城時的那點點滴滴,有來到這個九華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