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說:“娘娘可知這幾天誰經常出入西院?”
孟亦歡想,橫豎林勳不過當那女人是個棄婦了,只不過因為懷孕,被施捨了一個住處,掀不起多大的浪花,也沒太把她放眼裡,便隨口問道:“誰啊?”
“葉長史啊。三天兩頭就跑去噓寒問暖的,兩個人好像很熟稔的樣子,總覺得那狐媚子見魅惑王爺不成,又打葉長史的主意了。其實娘娘不覺得奇怪嗎?明明是王爺在揚州城裡偶然認識的女人,可為什麼葉長史和透墨總管都對她很恭敬?”
這婢女是跟著孟亦歡從宮裡陪嫁出來的,很是有幾分頭腦,孟亦歡不禁點了點頭:“是啊,我也奇怪。”
婢女就在孟亦歡的耳朵旁邊低語了幾句,孟亦歡驚道:“你說是王爺以前的舊識?還有可能是在軍中做那種皮肉生意的?”
“奴婢猜想八成如此。”
孟亦歡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不是那種女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討得林勳的歡心,一回頭又勾搭上了別的男人,這手段可不是一般地高明,好人家的女孩子是絕對不會如此的。她最是看不慣這樣出身不潔的女子,肚子裡懷的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當下更生了幾分厭惡:“這種女人放在府裡不是毀了王爺的名聲嗎?林瑾也是個沒用的,我還以為她能把這女人趕走呢。”
“要趕走她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婢女狡黠地說。
……
是夜,綺羅躺在床上睡不著,枕著手臂看窗外的漫天星子,就像是誰隨手撒的一片寶石,閃閃發亮。今夜寧溪不在,別的丫環婆子也不敢來打擾她,這整個西院就顯得更空曠安靜了。
門外忽然有動靜。是他又來了?
綺羅連忙披衣下床,手裡拿著蠟燭,走到門邊仔細聽了聽,然後伸手開啟門。
夜色茫茫,廊下的燈籠發出微末的光亮。葉季辰坐在門邊,不省人事。
“舅舅?”綺羅連忙蹲下來,搖了搖葉季辰,見他沒有動,以為他受傷了。她剛想叫人幫忙,又擔心身邊的人裡有誰的眼線,徒添麻煩,便吃力地把葉季辰拖進屋子裡,關好門。
“舅舅,你醒醒!”綺羅倒了一杯水,蹲在葉季辰的面前,湊到他嘴邊餵給他喝。葉季辰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到綺羅彷彿嚇了一跳:“我怎麼會在這裡?”
“剛剛不是你敲的門嗎?”綺羅愣住。
葉季辰搖頭,還沒有說話,院子裡突然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還有隱約的人聲。火把和燈籠聚起來的光亮透過窗紙,直接照在了屋子裡的地面上。
綺羅和葉季辰對看一眼,心道不好,只聽外面霍然的聲音:“剛剛那黑影好像到這裡來了,大家仔細搜搜看,務必確保王府中的安全。”
立刻有人到綺羅屋外敲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根本就說不清楚。加上這屋裡陳設簡單,根本就沒有藏身之處,如果藏在床上或者屏風後面,被找出來更是說不清了。
綺羅心裡明白,有人要設局誣陷她跟葉季辰,可目的是什麼呢?林勳明明已經很討厭她了。難道是要把她趕出府去,才肯罷休?
她認命地過去開門,王府裡的侍衛一下子湧進來,看到正站起來的葉季辰,皆是一愣,然後有人跑出去稟報給霍然。霍然快步走進屋子裡來,視線與葉季辰相對,不禁皺眉:“葉兄,你今夜不當值,不回家中,半夜在夫人房裡做什麼?”
“我……被人敲暈了,醒來就在這裡了。”葉季辰如實說道。他腦袋到此刻還是嗡嗡的,也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然看了看綺羅,又看了看葉季辰,嘆道:“此事我做不了主,還是交給王爺定奪吧。”
王府的大堂上,葉季辰和綺羅跪著,林勳走進來,坐在上首的位置。他披著玄色繡球的鶴氅,手裡轉著兩顆玉球,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眉梢眼角俱是嘲弄。
“先是陸雲昭,然後是葉季辰,朱綺羅,你到底還有多少花樣?”他冷冷道,“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在你身邊的男人都招為裙下之臣,好顯示你的魅力?”
綺羅不怒反笑,看著地面沒說話。倒是葉季辰爭辯道:“王爺,您明知道夫人不是這樣的人!小的,小的更不會……”
“從前她就格外關注葉家,格外關注你,幾次三番要我相助。我只當是你們脾氣相近,格外投緣一些,沒想到竟還有這樣一層關係。看來,若我繼續把她留在王府,只怕不知明日會在她房中看到誰了。”
他這麼一說,旁邊的霍然渾身一凜,噤若寒蟬。
綺羅緩緩抬頭迎上林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