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火候差不多了,揮手讓人把皮猴押出來,跪在大槐樹下。藍怡看他身上的衣裳沾了泥土,臉上卻是乾淨的,不像受過打的樣子,只是被押了一夜,臉色蒼白,雙眼佈滿血絲,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慌亂。
“這偷菜的賊人就是皮猴、周吉慶和西十里村的宏波三人,周吉慶和宏波昨天在縣城被抓,今天子時皮猴逃跑被抓住。皮猴是這件事的主謀,溫室的油布就是他劃破的!”趙里正昨晚已經審問過皮猴,問清楚了事情的經過,“雖說他也是咱們村裡人,但此事惡劣,絕不姑息,待會兒就把他押去衙門,該打該罰都由知縣大人說了算。”
“里正,昨天我娘已經做主給他們兄弟倆分了家,皮猴偷東西被罰銀子,可與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皮猴的嫂子分開人群上前,生怕罰銀子的事情落到自己家頭上,“這是分家單,上邊寫的清清楚楚的,族長也簽了字。”
趙里正瞪了她一眼,轉頭看周老爺子,皮猴姓周,也與周衛極是本家。周老爺子點頭,他臉色十分難看,瞪眼讓她退下。皮猴的嫂子撇撇嘴,還想分辨幾句,被她的男人一把拉回去,瞪眼低聲道,“作死的老孃們,再多說一句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家是娘做主族長作證分的,真憑實據在這擺著,你嚷嚷什麼。里正叔剛才不是說了麼,這件事十分惡劣,怎麼罰要由知縣大人說了算,知縣大人是青天大老爺,還能分不清是非罰錯了人不成。”
“是,是,還是咱當家的說的明白,就是這麼回事。”皮猴的嫂子偷言見里正、族長和旁邊黑臉的周衛極都沒有反駁,才連連點頭,放心地縮在自己男人身後。
人群后邊周吉慶的孃親柳氏也勾腰埋頭,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土裡。(未完待續。)
第五二六章 送去縣衙
藍怡看著皮猴的兄嫂一紅一白的唱合,暗翻白眼。經商以來,她詳翻大周律法,知道這兩個人是白忙活了。皮猴作案之時他們尚未分家,案發之後為怕株連馬後炮式的分開家產衙門是不認的。
趙里正又藉此事嚴厲地教育全村老少許久,才把目光投向在座的各家族長以及周衛極,見他們沒話要說,剛要宣佈大夥散了去,卻見胖子的奶奶站起來。
“皮猴兒,奶奶就問你一句話,你為啥把油布劃破?”
皮猴抬頭,一臉真誠說道,“三奶奶,我不是成心的。當時見黃瓜快長成了,就順手摘一根吃,沒想著被瓜藤勾住順手一甩,刀子碰在油布上就劃了道口子。”
藍怡抬頭看周衛極,那樣大的口子可不是隨手一劃拉就能弄出來的,況且外邊還壓著草柵子呢。周衛極用眼神示意她安心,胖子奶奶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果然,老人家又接著問道,“我老婆子眼花了,可還沒瞎。丈長的口子,外邊還壓著一層厚厚的草柵子,可不是這樣就能弄出來的。”
村裡人紛紛附和,叫嚷著讓皮猴說實話。皮猴垂下眼,“第一刀確實是這樣劃的,後來周吉慶說這樣解氣,順手劃拉了幾下,又把草柵子拽下來。”
大夥譁然,憤怒不已,“吉慶就是個活土匪,沒他不敢幹的,這麼小就心狠手辣啊。”
“還好是被抓進去了,否則不知道得做到少壞事兒呢。”
“還是週二嫂有先見之明啊,早就料到今天了。”
眾人想起藍怡因為宇兒被周吉慶搶了糖葫蘆打了一頓而鬧到柳氏面前,扇了她兩個耳光說下的那番話。是啊,養不教父之過,周吉慶的父親周陽常年在外幹活,家裡就是柳氏和周吉慶兩個,柳氏潑辣愛佔便宜,縱著周吉慶任他胡鬧,這才有了今天這樣的事情。
柳氏聽到皮猴的話,顧不得再藏著,叉腰就罵起來,“你個死潑猴,別以為我家吉慶不在這兒你就能滿嘴噴糞胡咧咧!吉慶才十三,他知道啥,還不是什麼都聽你的。為了給你還賭賬,他連老孃壓箱底的銀簪子都偷出去當了,我兒子真是瞎了眼啊才跟著你,一點好處沒佔著,還惹了一身官司。。。。。。”
死潑猴。。。。。。藍怡忍不住抖抖肩膀,這三個字讓她覺得十分耳熱。不過這柳氏至今仍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有錯,只怪他跟錯了人,沒有得到好處,有這樣的孃親,難怪會教出那樣的兒子。
趙里正見柳氏開始撒潑,剛壓下去的火氣騰地又燒了起來,“夠了!都給我閉嘴!”
周老爺子站起來,看柳氏的眼神猶如看著一堆腐肉,周吉慶和皮猴可都是姓周的,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給老周家抹黑,正讓他抬不起頭來,柳氏再這樣一鬧更讓他面子掉地,“等這官司了了,開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