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護住咽喉,才沒有被當場勒死。
“你這賤人!我決不會放過你!”這是我被那騎手拖倒前勉強喊出的一句話。幸好這裡離韃靼人的營地已近在咫尺,我沒有吃多大苦頭就被拖到營地中央拴馬的柱子上反綁了起來,雖然我不停地解釋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是韃靼人的朋友,但幾個塌鼻樑的韃靼人還是完全不理會我的辯解,把我綁馬柱上後就顧自走開,幾個韃靼孩子遠遠地研究我半晌,然後開始比試著用石塊扔我,併為正中我的頭顱歡呼雀躍,幸好戈壁灘很難找到超過雞蛋大的石塊,不然我的腦袋早讓他們砸成起伏不平的山丘。
在天邊殘霞盡去,新月如勾東昇的時候,綺丹韻抱著件韃靼人的皮袍獨自來看我,望著面前這個陷我於這不生不死境地的蛇蠍美人,我只恨得牙癢癢,迎著她饒有興致打量著我的目光,我憤憤質問:“你到底對那些韃靼傻子說了什麼?他們要如此對我?”
“也沒什麼,”雖然看不到她面巾下的臉,但從她的眼神我也知道她正在笑吟吟地說,“我只是在介紹我們的時候,相互交換了一下各自的身份,我是沙漠中被劫商隊的倖存者,而你則是大盜‘一陣風’。”
雖然早猜到這種可能,我還是在心中暗罵她心腸的歹毒,心知對冷血狠毒的她,任何求饒的話也沒用,我反而鎮定下來,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笑問:“你曾經拼死救我,大概不會讓我莫名其妙地死在那些韃靼傻子手裡吧?說吧,有什麼要求我的,你軟語哀求兩句,我一高興說不定立刻就答應你了!”
“你真是個聰明的白痴呢!”綺丹韻臉上笑意更盛,輕輕踏上我拴在地上的腳背,用靴子緩緩揉搓著我的腳趾,嘴裡果然軟膩膩地哀求起來,“我想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黛絲麗,最好你能帶我前去,我想你大概不忍心讓一位美女感到失望吧?”
腳趾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最後幾乎要把我的指頭揉碎,我痛得滿頭大汗,卻還是強制鎮定地笑著調侃:“當然當然,早知道你是求我這個,也不必費那麼些功夫了,只要不是強迫我娶你,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
綺丹韻不理會我的調侃,仍舊笑吟吟地說:“答應得這樣爽快,叫我怎麼相信呢?”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立刻道,“對任何神靈發誓,你不是也相信神靈麼?”
“發誓?”綺丹韻鼻孔裡“嗤”了一聲,歪著頭想了想說:“本來我現在就可以放了你,讓你帶我前去,只是你一旦脫困,只怕我多半制不住你,只好讓韃靼人先對付了你再說。”
見我神情微變,綺丹韻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悠然道:“放心,韃靼人是個很仁慈又很敬神的民族,就算抓到十惡不赦的強盜也不會一殺了之,通常他們會給他留下一線生機,讓神來決定他的生死。他們已商量好,明天移營時把你留在原地,如果老天有眼有人來救你,就是你命不該絕,我會在你失去抵抗後再回頭來找你,所以你不會死。”
我心中暗罵,嘴裡卻說:“沒關係沒關係,在你面前我從來就沒有抵抗之力。”
綺丹韻終於放開我的腳趾,把手中那件皮袍披在我身上,對我柔聲道:“今夜你要好好休息,明天至少還要抵抗半天的風沙和烈日,千萬不要沒等到我回來就自己去見了上帝。”
“上帝?”我皺起眉頭,這名字好像有些熟,忙追問道,“上帝是誰?”
綺丹韻轉身躲開我的目光,背對著我邊走邊小聲說:“那是我信奉的一個神靈,你不會知道的。”
望著綺丹韻走遠的背影,我心中的疑雲更盛,她顯然是在說謊,而我居然會對她口中的“上帝”有一絲熟悉的感覺,這讓我感到十分的怪異和不解。
這一夜我沒法好好休息,站著被綁在馬樁上使我幾乎無法入睡,再加戈壁灘寒冷的夜晚,就算有一件皮袍也無法讓我暖和起來,終於在黎明時分沉沉睡去的時候,我卻又在夢中夢到了“上帝”,和他一同出現在我夢中的還有個奇怪的東西,我想該稱它為“十字架”最合適。
天亮後韃靼人開始拔營,他們離開前把我從馬樁上解開,然後把我仰天綁在地上,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戈壁灘中。在他們放開我的時候,我對他們的咽喉、鼻樑和太陽穴等要害部位,湧動著強烈的攻擊念頭,但痠軟的手腳使我最後還是放棄,心知萬一失手,我就連一絲生還的希望也沒有了。
太陽開始升起來,我不得不閉上眼睛,就算這樣,明晃晃的陽光還是讓我兩眼一片金黃,我側著頭躲開漸漸毒辣起來的陽光,心中暗自詛咒著老天爺和綺丹韻,祈禱她千萬不要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