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深深飛了一記白眼過去,正中目標。看來這些日子,這隻狐狸因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不方便動用法術,已經習慣了人界的刀劍當兵器啊。
葉深深正想甩個鄙視的目光過去,卻看到神臺上橫七豎八已經倒了一片。嘎?邪教的人,殺著這麼容易?才晃眼的功夫,少紫的劍又刺進了一個拿刀壯漢的咽喉。葉深深忽然渾身發涼:他殺的那些人,居然只是些坑蒙拐騙的普通百姓?
“喂,少紫!停下!”
少紫的身形如閃電,輾轉於人群之中,哪裡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他已經紅了眼,渾身的暴戾。他原本就不是什麼清心寡慾之人,禁錮了五千年,今天凡人的血把他身體裡壓抑的血性完全引了出來。
“少紫!”
葉深深在人群后吼,卻沒有一點作用。這樣下去,不光是這些騙子要死了,他自己都可能把積聚的精力耗光!這隻狐狸發什麼瘋!
無計可施,葉深深咬著牙握著拳頭在原地拼命回憶,她現在的身體是承受不了五千年前慣用的法術,只好借一些旁門左道了……
“少紫!離清找你!”
少紫殺紅了眼,不顧。
“少紫!鏡字輩的老頭兒都死光了!”
不顧。
葉深深急得滿頭是汗,也不管當時什麼情況,仗著七分技巧三分蠻力越過人群上了神臺,瞅準了機會一把抓住他拿劍的手腕。
“停下!”她喊。
少紫冷眼看著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的眼裡滿是血光,顯然已經失去了冷靜自持。
葉深深急得汗如雨下,卻發現她的聲音對少紫來說壓根就等於蟲鳴鳥叫。無奈之下,她唯有放手一搏,把這個身體裡所有的力量積聚到了手上,咬咬牙,奪過少紫的劍,把他往神臺下面一拽,跳了下去。
“你還想要你的老命就跟我走!”她惡狠狠,喉嚨底下有腥甜,那是用力過度的惹的。
少紫似乎是恢復了一點意識,呆呆看著渾身凌厲的葉深深,若有所思。葉深深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她現在只想把這只不知好歹的狐狸帶走!
“葉深深。”狐狸在叫她。
他總算認得她了麼?葉深深腳不停歇地拉著他走,順便拿他的劍幫他擋開那些快砍到她身上的刀劍:“深你個頭!”這隻狐狸,殺人的時候那麼厲害,暗算人的時候那麼陰險,嘲笑人的時候那麼欠揍,為什麼每次都是一發呆就毫無防備?混蛋!沒腦子!幾千年了都不知道長進!
相思引(番外)
我叫玄歆,乃是這湖眉山上的祭祀。
自我有意識開始,就在湖眉山上的聽雪居長大,年復一年,從來沒有人到過聽雪居。初時為成人形,我還只是只白狐。千堆雪上嚴寒萬分,每次風暴我都以為會被凍死,卻一次又一次捱了過來。直到我化成人形的第一天,來了個白髮蒼蒼拿著權杖的老人,老人帶著一身的衣服交給了我。
“你叫玄歆,是我狐族湖眉一支的族長。”
我不會說話,卻不知道為什麼聽得懂他的話語,從那日開始,我便知道,我叫玄歆,乃是這湖眉山上祭祀,一族之長。
***
初為人形的時候,我問過長老,為什麼有了狐王,還會有我這個族長?長老說,狐族並不是只有湖眉山上有,只不過湖眉是狐族中最具靈性的一支,所以狐王選擇長駐湖眉。
離清便是狐族的王,也是我的師傅。
離清是個嚴格的師傅,也是個溫和的師長,所以當他跟我說,狐族的天燈將滅,需要找個有緣的女子一起祭祀,才可以使得天燈延續下去的時候,我沒有過懷疑,確切的說,是那時候我的根本不知道懷疑為何物。
根據離清的指示,我第一次見到了葉深深,居然是她跌下山崖,掉進湖裡的時候。她是我命定的祭祀人,怎麼可以死呢?我跳下去救了她,把她帶到了湖邊的小屋。
她閉著眼睛的時候安靜得像是曇蓮,與山上花枝招展的任何人都不同,只是沒想到,一醒來居然……那麼的吵。
後來,她跑了。
我追上她的時候,見到了那個傳聞中的叛徒少紫,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性命岌岌可危,我居然忍不住心底的憤怒。
後來,我受傷了,我以為她會跑,而她也確實跑了,只是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她替我包紮傷口,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用法術,而是任由她把我的手捆成了一團,到最後,手上血脈不和,我偷偷解鬆了些綁著傷口的衣料,一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