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所淹沒住了,我用手帕幫她擦去緦龐上的淚水,她低
下頭,注視著那個漸漸睡去的嬰孩。
“然而命運弄人,”秦月繼續的說,“何家納我無非就是傳宗接代,我為何會是生個女
兒呢!何家也就因為這個女兒,把我們母女倆趕出來了。”
秦月悲哀地哽咽,變得哭泣起來,她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手
帕,來掩住口鼻,漸漸泣不成聲了。也許都是女人的緣故,秦月
的這些遭遇,令我心驚肉跳,猶如發生在自己身上,情不
自盡的同她一起痛哭一場。當單明昕就立在街道上,注視著
兩個哭泣的女人時,不知道他心中有何感受,他的一隻手
撐著傘,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傘,走到我的身後,默不作聲。
“少爺,你來了。”
秦月微微停頓了一下,淚流滿面的抬頭,望
著單明昕。
“對不起,是單家害你成這樣!”單明昕一向都很倔強的,此時竟也變得痛苦難
言,“若不是我父親和母親硬要把你許到何家,也不會有
今天這般下場,是我們單家對不住你。”
“少爺,千萬別這
麼說,這也不能怪老爺和太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單明昕聽罷,便再也不作聲了,默默的立在一旁,若有所思
。我揩去臉上的淚水,扶起秦月,幫她安排了暫時的落腳處 。
此時,天已經被黑暗統治著,細雨依舊下個不息,既無絲
毫的增大也無絲毫的減小。街道上行人寥寥,路燈一一燃
起,照著秋雨歷歷在目,毛毛細雨在燈光的照射下,一片
朦朧,
水霧瀰漫著街道。我把這一年多的積蓄都拿了出來,加上
單明昕的一部分,交到纖表姐月手中,她推辭道,“不可以,你
自己留著,在單家做下人不容易,我沒事的。”
“秦月姐,昔日裡
你對陸珠好,陸珠不會忘切的,這些錢你先拿去用,不夠我們
再想辦法,再說,就算你沒事,可是孩子呢?她不能捱餓
挨凍啊!”
秦月被我說服後,終於接過了錢,感激的看著我,說,“
謝謝你,陸珠,我現在落得這個場面,是我的命不好,我早
就應該去死的。”
“千萬別這麼想,儘管命運不能如願,但生活還是要繼續
下去,活著才有希望,你要想開點,早點休息
吧!我明日裡再來看你。”
離開秦月後,我一直為她擔憂,害怕她真的想不開,會
做什麼傻事,心中也在想著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秦月原
本是個性格開朗的女孩,對什麼
事都應該看的開。然而事實還是給我痛苦的打擊,秦月最
終還是死了。
次日清晨,陳嫂從菜場回來時,路過碼頭,見一大群人圍
在碼頭觀看,原以為是御貨的搬運工聚在那裡,不料
從他們口中,聽到是死了人,也就揍過去看看,這一看嚇
了她一跳,只見纖表姐月溼露的身子躺在地上,竟是投河自盡!
“那你見到纖表姐月的孩子沒?”
我急促道。
“沒有,”陳嫂有幾分憂傷和惋惜道。
秦月自盡的事,瞬間傳遍了單家,我急著朝碼頭跑去,冰冷
的雨水打在臉頰上,猶如針刺一般的痛,碼頭聚集了不少
人,對著從巡河裡打撈上來的屍首,指指點點,議論
紛紛。秦月的臉色慘白的可怕,頭髮擰亂的躺在地上,由
於在水裡浸泡的久,全身都膨脹的厲害,我掩住嘴,淚水
模糊了我的雙眼,我沒有勇氣再打量著這位曾經是那麼
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當我回到為她安排的住處時,嬰兒的
哭聲緊緊的環繞在我的耳邊,我抱起嬰兒,發現她的衣服
中裹著一封信和我給纖表姐月的錢,我拆開信:
陸珠:
請允許我這樣不辭而別吧!這輩子能夠擁有你這樣的妹妹,也算
是沒有白走這一回。這個年代僅僅做一個安分守紀的人,
照樣得不到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