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手,碟子一個個飛上餐桌,整齊的排成一圈。
“薩爾!”
“放心,不會被看到的。”瑞克站在被遮擋嚴實的窗戶前說,“這樣效果的確好很多——錦上添花。”憑空而出的綵球和紙帶裝飾好天花板的四角,閃閃發光的金粉隨著他手臂的揮動灑滿牆壁。
“南希晚上能來嗎?”
“恐怕不能,她有自己的事情。”南希的親人似乎分佈在世界的各個區域,昨天冰島的嬸嬸給她打來電話,今天又要在電視塔直觀巴塞羅那表姐的婚禮。
“那為什麼焦尼還要我多準備一套餐具?”露絲不解的問。
“不知道,不過他剛才也向我藉手機,似乎在詢問什麼人到了什麼地方。”瑞克在天花板中央變出五盞不同顏色的彩燈,“也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看來他不知道,他來就是給你最好的禮物。”薩爾打趣道。這時焦尼走進來,一下子被彩燈吸引住了,“真漂亮,一會我來把它點亮——還有這些,”他把許多蠟燭擺在餐桌周圍,“我們來辦一場燭光晚宴。”
露絲無奈的笑笑又對大家的盡心盡力感到感激,她想了一下指向水盆,水流升到空中扭曲組成“友誼萬歲”又落回來,生生不息的流動著。她還巧妙施展了一種熒光術,使它們可以在暗處發出熒光,就像盤旋著一對小天使,歡笑聲充滿整個房間。
六點半的時候宴會正式開始,就像一般的送別宴一樣,大家品嚐著魚子餅,巧克力麵包(露絲用可可粉巧妙的掩蓋住不好的氣味),玉米粥和水果比薩(受到薩倫星水果烤餅的啟發),說著祝願的話語。焦尼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用瑞克手機接了一個電話,他一看號碼就立刻掛掉,整個人像通電一樣站起來。
“抱歉,我出去一下,”他說,“接一位客人。”
“是你今晚邀請的嗎?”露絲也很好奇,“是誰啊?”
焦尼略一猶豫,“我母親,我通知了她這裡的地址,現在已經到了社群大門。”
“哎呀——”露絲跳起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那麼這些法術——我們趕快消除痕跡——”
“沒關係的,她看不見。茹拉大嬸陪她過來,她長期生活在郊區,會把一切理解為最新的科技。”
十分鐘後,他和另一位老夫人攙扶著一位枯瘦的婦人走進來,焦尼向大家介紹,〃這是我母親,這位是茹拉夫人。〃露絲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其他人紛紛向庫森夫人問好,瑞克搬來一把椅子插在露絲和焦尼座位中間,薩爾代替茹拉夫人小心的牽引她進去。露絲把她的椅子讓給茹拉太太,自己去廚房搬來一把稍小些的椅子,“真是抱歉,我們搬來這裡之後,家裡還從沒來過這麼多客人。”
焦尼的母親矮小孱弱,遠沒有他兒子那麼魁梧,但看上去很高興,〃該道歉的是我們,這麼晚了還來麻煩你們。〃她伸出一隻手輕撫露絲的臂膀,“聽聲音你一定是一位可愛的姑娘,可惜我看不見——〃
瑞克從來沒聽焦尼談起過他有個失明的母親,估計薩爾也不知道。生活在黑暗與貧困都是很容易讓人不開心的,但兩位客人的開朗出乎意料的扭轉了宴會的頹廢。她們從一個新角度看問題常常讓他們發笑或者深思。瑞克曾經自己舉辦或者參加過別人的許多次宴會,可是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感覺,他從並不是特別精美的食物中品出了一種特別的味道,也許這就是愛。家人,朋友,戀人之間的愛,真愛的力量或許真的可以化解離別。望著露絲和焦尼臉上開心的笑容,他突然希望時間就此停止,坐在這張桌子前,直到永遠。
庫森夫人用瓦罐帶來她煲的湯,大家品嚐著猜測它的原料。最後露絲完整的說出了全部的八種,包括最難嚐出的地瓜根與玉米莖。贏得了庫森夫人一把古老的沉香木梳作為獎品,它的紋路像犀牛角一樣清晰,自身像玉一樣堅硬。焦尼當然是棄權,薩爾對這種小吃缺乏足夠的敏感,瑞克猜出了六種,得到了樹皮做的書匣。
〃啊,我真是太幸運了〃,露絲在焦尼幫助下別上梳子,〃多麼美好的夜晚,我們為什麼不唱歌呢?〃她站起來用叉子掉著盤沿,輕聲哼唱
〃想同學少年,齊度的夏天,
日子已遠去,我心永懷念〃
焦尼也站起來,聲音裡融入他渾厚的男中音——
〃天天覆天天,無時不牽念,
心靈念念間,你的臉〃
這是一首在校內廣為傳唱的歌曲,每個人都仔細的聆聽著。沒有人斥責她的不禮貌,相反,在這離別的席宴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