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崔多惠就像是他眼中的一根軟刺,在他的眼底無法拔出。一旦觸動,就讓他不小心失了理智,希望能為她撐起一片晴天。但是人生的路那麼漫長,作為他的女孩,她可以放心依賴他,在他的懷中盡情撒嬌不管外面的風雨。但是他更希望,作為一個人的崔多惠,不需要依賴任何人,獨立而堅強……青瓦臺別墅,書房。崔恩燦站在書桌前,手中拿著毛筆在練習著中國的書法。書法能讓人靜心,每每煩惱的時候,除了去搬弄一下他的木頭,偶爾他也會練字。崔多惠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筆鋒一轉,然後收筆。崔恩燦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看向崔多惠,“多惠,你想不想換個環境?”崔多惠聽到他的話,抬眼看向他,“爸爸的意思是……”崔恩燦微微一笑,揹著手,“多惠,最近為了爸爸的事情,委屈你了。”不僅是對崔多惠,更是對他的夫人以及李慶熙。將她們扯入了這場暴風雨之中,他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愧疚。崔多惠眼睛微紅,“爸爸,不委屈的。”那天與樸石俊見面之後,她以為第二天樸石俊會利用那個機會繼續炒作,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樸石俊並沒有那樣做。她沒有興趣去深究為什麼樸石俊最終沒有繼續炒作,她只希望關於崔恩燦過去情事的新聞儘快平息。崔恩燦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示意她一起走出書房。兩人轉出花園,各式各樣的話開得真好,花香撲鼻。崔恩燦站定,雙手揹負在後,微微閉眼,然後張開。“多惠,爸爸大概很快就要退出政壇了,到時候,我打算和你媽媽一起移居加拿大。”崔恩燦當初與崔夫人結婚是出於父母的意思,兩人相處相敬如賓。年輕時,他一腔熱血,一心想往上爬忽視了家庭,也忽視了站在他身後的那名女子對他的付出。後來認識了李慶熙,李慶熙跟崔夫人,在某個程度上有相似的地方,但比崔夫人更嬌弱更惹人憐惜。當初,如果不是李慶熙默默地離去了,他幾乎要拋棄家庭與李慶熙私奔。他一直以為崔夫人不知道他與李慶熙的事情,直到有新聞報道他過去的情事,他才發現原來崔夫人早已知情。他與李慶熙的事情在報紙上登出的那天晚上,崔夫人坐在房中等著他,告訴他那些事情她都知道。之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來,是因為她相信崔恩燦,最終還是會回到她與孩子的身邊。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已鐵石心腸,但是聽到崔夫人最後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不會離開時,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他這輩子負了兩個女人,但是現在,他只能擇其一。崔夫人說在國內待久了,想出去走走。崔夫人的家人早已移民加拿大,她說嫁他之後,一直無暇去探望家人,如果他最終退出政壇,她最希望他能陪她去加拿大住上一段時間。這些年來在政壇上打滾,他的心也倦了。現在私教法已經透過,他心中也沒有了任何遺憾,所以關於崔夫人的要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崔多惠聽到崔恩燦的話,猛地抬頭看向崔恩燦。“爸爸……”崔恩燦微笑著,“多惠,你的兩位哥哥還在部隊,爸爸的事情對他們雖然有所影響,但是他們想要為大韓民國效力的心仍未改變。爸爸媽媽年紀也大了,希望不是孤零零的兩位老人獨在異鄉,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到加拿大嗎?”崔多惠怔忪著,鼻頭酸酸的,“爸爸,你不怪我嗎?”當初樸石俊家中的報社將崔恩燦的新聞一登出來,她就向崔恩燦自首了。崔恩燦抬手揉揉她的頭,語氣平靜,“如果爸爸過去沒有虧欠任何人,今日也不會有把柄落在別人身上。多惠,去加拿大的事情,你可以考慮考慮。”頓了頓,他又說:“我知道你心裡糾結,爸爸媽媽希望你能陪在我們身邊,而且以後,我們還是會回來韓國的。”崔多惠看著最近蒼老了不少的崔恩燦,想要拒絕的話怎麼也無法說出口。她扯了扯嘴角,沙啞著聲音:“爸爸,我需要時間來考慮。”崔多惠站在陽臺,夏日的傍晚隱隱有風,青瓦臺的空氣也很好。忽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側頭,見是崔夫人站在她身邊。“多惠,在想什麼?你爸爸說明天想去釣魚,一起嗎?”崔多惠朝崔夫人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然後搖頭,“我不想去。”崔夫人雙手搭在欄杆上,看著下面的花園,忽然問:“還沒想好嗎?”崔多惠眼中露出狐疑看向崔夫人。崔夫人笑了笑,抬手將崔多惠額前被微風吹散的劉海撩開,補充說道:“跟我們一起去加拿大的事情。”崔多惠垂下雙目,輕輕搖頭。心中隱隱已經有了決定,但是卻狠不下心來。她看著天邊的夕陽,然後看想崔夫人的側臉,忽然問道:“媽媽,不怪爸爸嗎?”所有的感情,無非愛恨。當初有多少愛,就會有多少恨,她一直很疑惑,為什麼崔夫人對這一切,尤其是對於崔恩燦過去的那段情事,接受得如此平靜。崔夫人聽到她的話,一愣,然後輕嘆一聲,“多惠,這世上總是充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