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恆是個怎樣的人,太重責任了,為了任何事都可以不顧自己的身體,就算是在不在狀態,他總會勉強自己;說穿了,趙子胤和王冶不過是在趙子恆不顧一切時可以加以勸阻而已,偶爾可以當做趙子恆可以談心的物件,除此之外,趙子恒大多時候都是喜歡一意孤行,尤其是對自己的身體。
第一百二十章 雙魂噬蠱(5)
“以前,我以為他很堅強,少了誰都可以,只是不能缺少人生的另一半,而我們對他來說真的可以少了誰都可以,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趙子胤道。
“嗯,我們給了他太多的負擔,從未想過他是如何扛下來的,如果少了我們的支撐,他究竟能抗多久,又或是他會如何犧牲自己,他是一個好君主,如果是他,天下太平便不在話下。”王冶附和道。
“可是,就為了這個,他犧牲了自己,身為一個男人、情人,他做得遠遠不夠,儘管他忠貞不二、被他愛著的人會很幸福,卻也無法擺脫他虧欠的事實,俗話說男兒志在四方,這一點我不曾否認過;只是,當真正面對和感悟到的時候,就明白那並非一切,對一個正常人來說,擁有自己人生的另一半才是完整的。”
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考慮,趙子胤深知趙子恆的付出有多少,以及他那垂手可得的幸福只因君王職責而被迫割捨;天下間根本就沒有人有權利剝奪或阻止一個人追求自己的幸福,趙子恆也不例外,可卻偏偏他選擇了最痛苦的道路;單論情感而言,趙子胤仍不敢確定意味著什麼,或是能改變什麼,只是每當面對趙子恆,他總會感同身受似的體會到其中的痛苦,進而隱隱約約的察覺到自己也意識到什麼。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完全擁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也完全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可卻偏偏選擇了最痛苦的方式,而這種方式偏偏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已經夠了不是嗎?至少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幫他完成最後的心願不是嗎?就算只是短暫也好,誰都不能那麼自私將他最後的生命也用在無情的殺戮上。”
王冶的語氣盡顯憂傷,很多事都是無可避免的,只有去爭取,索取的太多,終究還是做不到無情,王冶唯一的失算,很可能就是他低估了趙子恆對茵茵的神情,以至於讓事態一再惡化,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他是否仍舊堅持趙子恆踏上君王之路呢?王冶不敢肯定,假如沒有相遇、相識,那麼一切都又會不一樣吧?
“冶哥哥——”
正當王冶沉思的時候,秀英的吶喊將他喚醒,王冶和趙子胤同時看向聲源處,只見秀英面色焦急的朝他們奔跑過來,見到秀英神色的那一刻,王冶頓時心中一緊,不等秀英跑過來便問:。“是不是皇上出什麼事了?”
秀英在王冶話剛問完的時候跑到他們身前,氣喘吁吁,神色滿是慌張,邊大口大口的喘息,邊道:。“皇、皇上、他、他——”
秀英因呼吸急促且慌張而口齒不清,不過,無須等她說完,王冶已經越過她朝她來的方向奔跑,趙子胤二話沒說也急忙跟上,秀英在喘息了片刻後也急急忙忙的跟在其後……
王冶速度很快,不消片刻便已抵達趙子恆的寢宮,剛到寢宮,只見趙子恆側臥著身子,一手支撐著身體,一手捂著胸口,往地上吐血,一旁的宮女驚嚇不已,手足無措的攙扶著,在床邊的地面上早已又一灘血跡。
“皇上!!”
王冶沒有片刻猶豫的奔向趙子恆,趙子恆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這會兒剛好吐完,隨後便脫力的倒下,唇邊仍殘留著黑色的血液;王冶急忙抬起趙子恆的手開始把脈,這時趙子胤也過來了,見狀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焦急的等候著。
把完脈,王冶即刻拉開趙子恆的衣襟,只見胸口處的白布早已被血浸透呈黑色,趙子胤看了立時心懸在空中,他不是沒見過趙子恆的傷口,只是眼下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黑色的血液代表著什麼?趙子胤不敢想象,接下來王冶又非常利落且快速的將包紮的白布揭開,一旁的宮女早已慌了神,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尾隨著趙子胤而趕回來的秀英,在王冶解開趙子恆包紮傷口白布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也採取了行動,拿來藥和新的白布。
“去,快去拿熱水來。”
“是、是!!”
秀英慌慌張張的向一旁的宮女吩咐到,宮女緊張的聽從後急忙離去。
當趙子恆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的那一刻,王冶、趙子胤和秀英同時倒吸口涼氣,王冶還算穩定,趙子胤則把頭撇向一旁不敢去看,秀英更是嚇得蹌踉後退,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