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腦際。從未認真對待過歷史的她,將這顆枝繁葉茂的歷史樹歸功於她過目不忘的頭腦。否則她就算敲碎自己的頭,裂開的也必是一個空殼。
然而這顆歷史樹也無情地昭示著,她回到了一段失去了的不曾被記載的歷史當中!
震驚!訝異!好奇!甚至僥倖!一股腦湧上來。不出意外的話,她將是第一個或可說唯一一個能夠得知這段被掩蓋歷史的見證人。
這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帶著無盡的疑問,迎著路人詫異的目光,衛子君頂著那通紅一片的額頭往回走去。
經過了一路的不恥下問,終於將當前的形勢瞭解個大概。
原來隋末楊廣荒淫無度,猜忌嗜殺,各地義軍突起。昱公李鑾見政局動亂,楊廣難於自保,便在大業十三年起事,聯合西突厥,一舉拿下南至南海,北至遼東的大片領土,定都京兆郡大興城①,國號昱,年號大顯。並將西北部分割槽域劃給西突厥。而南蠻及遼東以北各地蠻夷也各自劃地為王,一時間形成多國割據的局面。南有爨翫據滇稱王,北有東西突厥、靺鞨、契丹、高麗,西有蘇毗女國被吐蕃所制,東部有鹽城縣被韋性人氏據鹽稱王。
而今年也是大顯二十年後第二個年號太寧四年。
看來這個李鑾能在位二十四年還是有點能耐的,不過遜色的是沒能統一全國,而且聽聞這李鑾也頗為好色。雖為明君卻不是英主。也許正是由於沉迷女色而使之再無進取之心吧。而今年事已高,更無心開疆拓土。但他雖願安然自保,卻阻止不了別人窺視大好河山的野心。
衛子君所在的鹿城正是處於三吳之地的吳郡,此地盛產稻穀,經濟繁榮,土地富庶,又有大運河連線長安,所以每年都要從這裡經運河運走大批糧食、鐵鍋及茶葉,而又運回貂皮、人參等名貴物品。
而這次楚王叛亂主要在黃河流域,戰亂導致這片肥沃的土地大片荒蕪,流民遷徙,荒地無人耕種,平叛大軍的糧草成了主要問題。而邊疆的叛軍雖被驅逐,卻又虎視眈眈,所以邊疆的大批駐軍也耗費了大量糧草軍需。是以從距離較近,受戰亂累極較小,又有運河溝通的三吳之地籌措糧草便成了當務之急。
面對這種複雜的局面,衛子君心中有了個大致的概念。也強迫自己坦然接受。並且根據目前的形式,對時局分析了個大概。至於那裘再方控制糧草之事也便呼之欲出,讓她那過於聰明的頭腦不費力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想這裴再方此時囤積糧草應不是為了盈利,因為迫於急切的需要,朝中給出的價格甚至高於平時販賣的價格。若排除盈利便只剩有兩種可能,一是要借糧草拖垮平叛大軍,藉機叛軍再起,同時由這裡補給叛軍糧草。如果這樣,這裴再方必是與叛軍有勾結。二是有意識的囤積糧草,那麼在這種非常時刻囤積糧草,目的必是伺機反叛。現在處於這種多國割據的局面,誰個有野心的不想自己圈塊地做個王。若真是這兩種可能,那麼大量囤積糧草的現象必是不僅只出現在鹿城。
心中初步有了打算,便加快了腳步,行到丹鶴樓處時差點撞上一個少年。衛子君閃身欲走,卻被少年拉住。
“仁兄?是你!”少年望著衛子君,“仁兄去了哪裡,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衛子君定睛細看,原來是上次給他玉佩的那個少年。只是少年的臉洗得乾乾淨淨,長得竟是清秀無比,破舊的短衫也很是乾淨,以至她沒有認出來。更想不到少年講話竟有些教養。
衛子君心裡愧疚,那日走時,本欲打算叫六郎照顧他,但整個過程都沒來得及同六郎交待一句。也不知這些日子他有沒有吃飽穿暖。
“我已不在丹鶴樓做那差事,以後你若找我,便到旁邊那條街的觀雨閣去。”她伸手撫了撫少年的頭。
“那裡不是封了嗎?”少年有些疑惑,仰頭望著她。
“那裡我盤下來了,正要開個酒樓,你若沒有地方可去,就去那裡吧。”
“真的!?”少年瞪大眼睛,興奮的盯著衛子君。
“真的!”衛子君點頭道,忽又想起什麼,“對了,那玉佩還你。”
正要伸手掏那玉佩,卻被少年死死拉住手,“仁兄,那是給你的,我喜歡你就給你,不可退回來了。”
“那玉佩是哪裡來的?可是偷的?若是偷的如實告訴為兄,為兄不會怪你。”
“那不是偷的!”少年委屈得要哭了,“那是我家的,是我爹孃的,是我家的……”
他家的?這個乞丐般的少年怎會有如此貴重的東西?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