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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侍者推著一位老僧悄然出現。僧人身形瘦小,面容乾枯,若不是蒼老如同樹皮的面板包裹,隨時都會散成一具骷髏。唯一充滿生氣的是雙眼,光芒四射,令人不敢逼視。

“大師。”一向落拓隨意的青衫人神情端肅,深深行了一禮。來人正是昉熙,慈恩寺主。老僧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拂雲郡主,皺紋密佈的臉上露出一絲慈和笑意。

“郡主麼?八年前,曾見過你。那時恰逢敝寺開光,你和公主、駙馬一同來,”伸出枯乾的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個頭只有這麼高。”

少女眼中現出一絲懷念之色,八年前,昉熙尚未老邁如此,而自己只是個父母膝下無憂無慮的幼兒。依稀記得當年也曾來這樹旁玩耍嬉戲,一轉眼物是人非,父母雙雙辭世,只有這松柏亭亭,依舊常青。

“拂雲見過大師。”

“郡主駕臨,本該相迎;但寺中昨日有歹人潛入,些許俗務,要先行處理。”

“哦?”李淳風明知故問道:“有歹人入寺?可曾丟了什麼?”

看了他一眼,僧人心平氣和地道:“不曾。但歹徒殺了寺中僧值。”

“哎呀,就是那位元覺大師麼?”酒肆主人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可惜!可惜!”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元覺勤修佛法,涅磐之後必然已登極樂,也不為可惜。”昉熙垂下雙眼,合掌道:“佛家對生死,原本看得淡些。”

“那麼大師對自己的生死呢?”

話語中暗藏機鋒,竟是步步進逼。昉熙淡然道:“如日之升,如月之降;如水之行,如風之逝。”

“好一個日升月降,風行水逝,”李淳風拊掌道:“但不知執著二字,又作何解?”

聽他語氣咄咄逼人,尉遲方不禁擔心,暗地裡拉了拉他衣袖。昉熙臉上露出微笑:“施主這般,便可稱為執著了。”

哈哈大笑,酒肆主人躬身一禮,轉頭向寺外行去,另二人也即告辭。老僧端坐在椅上,雙目微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