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個正著,亦將府內僕役嚇個雞飛狗跳……
本少爺聽本少爺的老孃說,這世上,尚有兩個長得很像本少爺的兩個傢伙,所以本少爺不吝降尊迂貴,到這邊看看……
他首次得知,這世上,自己除又多一個共用一臉的姐姐外,還有個孃的存在。
十二歲那年,墨兒再來時,他隨她赴到江南,見到了這個娘。
“娘”呢,慈和的有之,溫柔的有之,端莊的有之,持重的有之……唯獨,見了他又叫又跳,一氣掐摸扯拽的,絕無僅有!
這個姐,這個娘,都是絕無僅有。
“好了,小子,為娘知你疼墨兒,等她好了,你就無怨無悔任她欺負個長年累月,權作補償了,當然,若想一補再補,就任為娘也欺負個夠本……”
絕無僅有啊,絕無僅有。
“王爺,門外有人遞了這個,說是北巖統帥給王爺的信。”
自三哥踏進府那時始,即洗淨了脖子待宰的傅澈,聽了這話,喜出望外:“耶落雲得手了!”
自探得北巖來人,他即找上耶落雲,兩人一番合計,耶落雲躊躇滿志去了,這時能遞信來,必然是得手了。
“王爺,京畿守衛報來說,河北正良將軍的駐守兵馬似有動勢。”
“勤王大軍?”傅澈微作思吟,“密注其動向,一旦動身赴京,速報給兵馬侍郎元曉,他自會派京畿駐兵‘助’其勤王。”
“王爺,府門外猶有對戰,為何不調兵來防?”
“五哥的人馬也只聽五哥的,就如你們只聽本王的一般。”傅澈重拍屬下肩膀,“東漠人有弩,咱們沒有麼?”大眼血光一現,殘笑道,“將在地室練了也夠久的那隊強弩手帶出去!”
“是!”屬下精神一振。
傅澈亦長起身:走罷,在被三哥要被小命之前,再去殺上幾個……
“去哪裡?”一道長軀擋立門前。
“三、三哥?”吞口口水,大眼睛眨巴眨巴,好不可憐。“三嫂……”
“命你的人,貼榜全城,宣告全城百姓未來三日,戶門高鎖,自禁室內!”
“嗯?”
“家中無儲糧者,花半日購置,不及購者,三日或餓不死;而擅出家門者,死傷由天!”
“小弟明白了。”
“三哥!”傅澈急不迭追上,“三嫂如何了?”
“睡下了。”
“三嫂的身子還好罷?”
“你此刻還活著。”
“喔。”便是還好了?
“將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說來,一字也不許落下。”
“喔……”傅澈一五一十,一字一眼,一板一釘,自皇后壽宴事發至今,娓娓道來。
每多聽一字,眸即暗一分;每多聽一時,臉即鷙一寸。及至聽到諶墨車中哀求幕景時,髮間根隙,直至每絲毛孔,亦滲發出殘虐氣息……溫潤如玉的孝親王,已如十殿閻羅……
“主子,咱們駐守城外的五千精兵受襲,傷亡大半!”
宣功門城樓,赫連銘聞報一震:匿地如此隱密,若非精熟路途者,誰能輕易尋得?“將南書遠給本尊帶來!”
“什麼?”
“他已教天朝的五皇子給帶走了!”
五皇子?一張散懶謔笑的面孔期然浮上……此人,果是勁敵!
“少主,咱們眼下只得擒了天朝的皇帝,才能要挾天朝各方人馬……”
“少天真。”赫連銘搖首,冷笑,“天朝哪個皇子不想皇帝早死,若真捉了那皇帝,反倒是助他們免去弒君弒父的罵名呢。”
“那……”
此行前來,若不能兵貴神速,一蹴而就,便失先機了。不得不說,天朝遠不似他想象中的不堪一擊,那些金鑲玉裹的皇親貴戚,也非他所以為的人人軟腳蝦一隻。唇紅齒白的六皇子,竟把東漠一支最引以為傲的鐵弩衛隊消滅殆盡;頂一張美顏的五皇子,能直找上南書遠,必是早察底細;附馬項漠,不管武功還是戰略,俱堪強敵……機詭者有之,悍勇者有之,這群皇親國戚,不可小覷。
“軒光,鳴牛角號,召潛伏全城人撤出!另,速差人通知城外精兵,換上本土百姓衣服,匿避深山,待風聲過後,再設法潛回東漠!”
軒光面露不捨:“少主,咱們已佔了這皇帝窩的三座外門,再攻下去,說不定就能……”
“上京城乃天朝腹地,既沒能在第一時間搶得制敵先機,便不能久留,莫因小失大,速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