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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2)

裡坐坐,但她好像看到了什麼,就忙不迭地改了主意。哈利順著巴沙特奶奶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小路盡頭處一間帶穀倉和羊圈的大農舍,陽臺上似乎有一位白頭髮白鬍子的老爺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普林斯太太留他在爸爸媽媽的墓前說一會兒話,哈利注視著那兩個名字,手指在“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的刻痕上無意識地滑來滑去。遠處傳來別人家開飯的誘人香氣,一個貪玩的小女孩撒嬌地向媽媽祈求再玩一會兒……他吸了吸鼻子,忽然就覺得很想哭。

“我過得很好,特別好……”他反反覆覆地重複著這幾個單詞,不想像個膽小鬼一樣掉眼淚,讓爸爸媽媽笑話,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幾乎要落荒而逃了,“我會為你們報仇的,我一定會!”

最後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在墓地呆了多久,只記得他幾乎把有記憶以來的生活都絮絮叨叨地講了一遍。普林斯太太明明說好了十分鐘後就來找他,可等哈利自己茫茫然找出去,才發現普林斯太太正靠著廣場上的戰爭紀念碑織毛衣,織得稀爛。

路過燈火通明的商店櫥窗,哈利看見自己的兩隻眼睛腫得像個爛桃,但普林斯太太就好像沒看見一樣,若無其事地威脅他不許把她織毛衣的事往外說,雖然哈利根本看不出這是要織給誰的,連他穿都太小了。

蓋伊·福克斯之夜那天,哈利·波特得到了一次旅行的機會。普林斯夫婦和匆匆趕回的萊姆斯·盧平帶他去了倫敦,他們就住在女王家隔壁!那是一間超級無敵豪華的酒店,哈利看哪裡都覺得很新奇,幾乎有些手足無措——但不知道為什麼,大人們看上去都很難受,彷彿空氣裡全是毒針,在這裡的每一刻都令他們無比痛苦。

塔橋的煙花遙遙升起時,他們離開酒店,沿著大路走下去,走過熱鬧的篝火,走過焚燒木偶的人群,最終進入幽暗寂靜的海德公園。

在見到等候在此的雷古勒斯·布萊克之前,哈利·波特還以為他們是來和其他秘密特工接頭的。他興奮地剛要舉手打招呼,就覺得普林斯太太捏了捏他的手。

“看!”她輕聲道,向前方一指。

無數星星點點的東西浮在半空中,閃爍著細小的白光,組成一幅又平面又立體的圖案,是栩栩如生的一男一女。男人憤怒地直指前方,一手護住身後的女人,女人跪坐在地,死死摟著懷裡的……孩子?

孩子?

普林斯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他的手,哈利·波特三步兩步衝上前去,一頭扎進那些似真似幻的白點點裡。他看得無比清楚,那個男人有一頭鳥窩狀的亂髮,年紀輕輕就戴著眼鏡,而那個女人,她眼睛的形態和他一模一樣。

那是他的爸爸媽媽。那是爸爸媽媽啊……

哈利·波特覺得自己徘徊在霧裡,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父母的臉,可他永遠也觸控不到。那些白點點在他身側消散又在他身後合攏,他情不自禁地走到媽媽身邊,閉上眼睛試圖感受些什麼,彷彿他還在媽媽的懷抱裡。

他好羨慕那個虛幻的嬰兒啊!

“很像。”普林斯先生說。

“很像。”盧平叔叔也說。

“我能為他做到的也就這些了。”布萊克叔叔如此感嘆。

普林斯太太始終沒有說話,她只是抱著手臂站在那裡,偶爾哈利看過來,便向他笑一笑。

不用解釋,哈利·波特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他一直混到午夜,反正週末也不用上學,大人們近乎於縱容地陪著他,他們也各自有故人需要憑弔。

“高科技呢,也不單單用在007的武器上。”回去的路上普林斯太太如此說道,“這座虛擬的紀念碑永遠都會在這裡,只要你掌握使用方法,哪怕是白天,你也能見到它。”

“你看上去不是很想教我。”哈利·波特並沒有很沮喪,相反,和父母相處了一會兒令他精神備受慰藉,像是寒夜冒雨歸家的旅人,從頭到腳被裹進了沸水擰出的滾燙大毛巾裡,“否則你早就教了。”

“你還小呢,力氣不夠。”布萊克叔叔似乎在忍笑,“這裡麻——咳,遊客很多,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人發現,我們是——那話怎麼說的來著?”

“隱蔽戰線上的……無名戰士。”盧平叔叔費了老大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對對對!”布萊克叔叔大力鼓掌,被普林斯太太一腳踹到了馬路上。

當天晚上哈利·波特興奮地睡不著,遂被告知這座酒店死過很多人,幽靈每到蓋伊·福克斯之夜就會出來徘徊——更睡不著了,有一半是嚇得。最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