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到寶珠身旁,雙手輕輕地放在她肩頭,輕聲說:“寶珠,咱倆真是有說不完的話。”
寶珠摘下頭上的鳳冠紅絨花,慢慢地在手上搌動,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東方鴻飛痴醉般地看著她美豔絕倫的臉,魂不守舍地去摟她的脖子,不想被寶珠一手推開,腕子一抖,紅絨花“嗖‘地破窗而出,只聽外面”喲“的一聲。寶珠和屋外的小娟都咯咯地笑起來。寶珠一推窗戶,東方鴻飛看到那絨花正插在小娟頭髮上。宋王氏笑著從屋裡出來,說:”娟兒,你是大姨,可不是小姑子。“寶珠發狠地說:”呂小娟,那花兒早晚讓鴻飛給你戴。“窗外的小娟一怔,咬著嘴唇轉身走了,笑著對宋王氏說:”寶珠更愛胡說八道。“’寶珠對鴻飛說:”虧你是習武之人,有人暗伏窗下,你都聽不出來。“
“這耳功我不如你。”他笑著說。
“天雖然黑了,可娟姐的影子還是映在窗紙上。”寶珠深深地望他一眼,重又垂下頭去。
寶珠的目光像一道火焰點燃了東方鴻飛。他第一次聽到寶珠清脆的笑聲,那千嬌百媚隨笑而生,紅唇暗齒洩出風情種種。濃妝的寶珠像帶露紅芍、月下海棠。他緊緊摟抱住那變得綿軟、熾熱的香軀,瘋狂地吻著寶珠越來越豐滿起來的紅唇……
寶珠用無力、酥軟的手攔住東方鴻飛滾燙的手掌,不勝羞怯地說:“那……燈,今夜就得亮著嗎?”
“亮著,亮一夜而光明終生……”
本是半截的紅燭,蠟花一閃便滅了,化做一灘蠟淚,如凝固的紅浪。
“別……點了。”寶珠嬌喘噓噓地說。
“這一夜,得亮著,不避鬼神……珠,你我合壁,鬼神也妒……珠,你在拿什麼?”
“娟姐……給的白……”寶珠的雙唇被警長吻住,說:“我相信你……”
……室外是沒有星光的夜,寶珠幸福地閉上眼睛,把臉偎在東方鴻飛赤裸的胸上,聽著心愛人心房搏跳的聲音,喃喃地說:“鴻飛哥,你的心在說話,就是倆字。”
警長摸著她纖長、柔軟的手指和散溢熱香的亂髮,問:“是哪倆字?”
寶珠欠起身,微微啟開兩瓣溼潤、溫熱的嘴唇,把“倆字”吐在他嘴裡,說:“我不讓天地聽見。”警長攬住她光滑、細膩的腰肢,說:“是‘寶珠、寶珠’倆字。我就是讓天地知道。”
“鴻飛哥,你何苦為我刺字?我真想再看看,那是你的心。”
她輕吻著警長左臂刺字之處,他感到有一顆淚珠滑落肌膚。
“珠妹,你哭了?”
“我也要刺,要比你刺得多,刺上‘我愛東方鴻飛’。”她說著,又把警長緊緊摟住。人昏眩,心沉醉。情濃深處燁火燃燒,春潮澎湃直吞淹天地……
小屋外的遠處痴呆呆地佇立著呂小娟,她已經站許久了,滿面淚痕地說:“保重,寶珠、鴻飛,小娟從此不再和你們見面了。願神靈保佑這對恩愛的夫妻。”說罷,跳上院牆,身體一晃便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下了。
第十八章:香消玉隕
不辭而別的呂小娟倍感悽側、孤苦。長久地站在流聲嗚咽的灤河水旁,忍不住淚如湧泉,灑滿衣襟。在寶珠成大禮時,她贈送白金項圈也表明心跡:絕不攪撓他夫妻的鸞鳳小巢。她深知東方鴻飛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但他若納留自己,等於在憐憫個孤兒。起初,她捨不得走,想多留幾大,這樣便能天天看到他,但宋王氏忱席間的一番話,她好像“醍醐”了,如走出迷津的漁人,認為愛就得犧牲,就得遠離他(們),像只孤雁隱入雲端;像片蓬絮飄向大涯。宋王氏曾說:“娟兒,姐妹同嫁一夫,古來就有。如舜帝湘妃、江娥,如南唐皇帝李煜先後娶了一對親姐妹,可他們是帝王,咱們是草民啊!草民沒那麼大的福份。再說,二女同事一夫,必有妻妾之分……”小娟很驚訝一個目不識丁的老女人,日間說的是市井俚話,而夜間卻變得通曉文墨了。
宋王氏似乎看穿她的猜度,說:“我和寶珠的生母都是伺奉光緒帝的宮女。皇上雖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可真正喜歡的只是一人。唐詩中不是有‘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嗎?《紅樓夢》中的賈寶玉是情種,但真正喜愛的是黛玉。
話說回來,鴻飛如有意思,也是出自俠心熱腸,他不忍拆散你姐妹……“”您不要說了。“小娟很反感地轉過身,有些討厭庇護女兒的宋王氏。自己期待的不過是種施捨。她決定跺腳就走。待宋王氏睡熟了,迅速地穿上衣服,溜出屋去。
她對著河水哭泣一會兒,頭腦漸漸冷靜下來,望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