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王德興操娼門生涯,必然斷子絕孫,王彪是過繼的孫子,磕過頭但苦無字據。只好硬著頭皮闖,不能看著房產財物入官。
東方鴻飛巴不得樹倒猢猻散,多幾個溜走謀生的妓女才好,那樣,呂小娟再跑就不被人懷疑了。
走進呂小娟的屋,雜役便說:“這是‘雪裡紅’,呂小娟。”
警察們見到如此麗人,不住地暗自咂舌,都把目光變成手了。東方鴻飛絲毫不理會那對既風騷又純情的目光,故意說:“那些被審查過的姑娘,別太難為她們,可以上街去買東西,但不許帶包裹。”
“是啦!”一名警察走了,回頭還望了呂小娟兩眼,警長把另外兩名也派上用場,打發走了。
東方鴻飛對身邊惟一的警察說:“你下去替來順,讓他上來。”
警察走後,未等東方鴻飛說話,呂小娟摘掉白金戒指套在他手上,先是用火辣辣的目光盯住他,然後捧住他的腦袋,狠狠地在東方鴻飛的嘴唇上咬了幾下,氣息灼熱地說:“你要不嫌棄,我給你做小也樂意!”
“小娟,後會有期!”東方鴻飛抱著拳說,“朋友,江湖上風波險惡,你和藍寶珠都好自為之吧!”轉身出屋,再沒回過頭來。
第八章:宦海風月場
萬春樓妓院後院牆下,沒有劉十牌的屍體,地上只餘一灘血跡。東方鴻飛詢問打更巡巷的,都說沒有見到什麼屍體。
東方鴻飛悶悶不樂地回到警察廳,先拆卸手槍用油擦拭,又把衣物打好,只等察覺風聲逃走了。這時,趙霄九走進來,望著桌上的槍說:“擦得好亮。東方兄一定是用過槍了。”
本來滿臉倦色的東方鴻飛,猶如冰水澆頭,立刻清醒,知道槍身沒有擦淨,尚存油漬。把槍揣進腰,問:“有什麼事嗎?”
“東方兄的精神太緊張了,其實大可不必做庸人自擾。”趙霄九別有意味地一笑,問,“昨夜眠於何處?”
自從趙霄九為東方鴻飛“解圍”後,警長對他就另眼看待,也增添了信任度。
他坦然一笑,反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趙霄九說:“萬春院的老闆王德興和葉念秋交厚。葉念秋是那裡的常客。最近不去了,據聞是有了暗疾。你剛踏入萬春樓,他就知道了。而且還捅到了楊廳長那裡。”
“這又是怎麼知道的?”
“四姨太打來電話,偏巧又是我接的。她一酸二怨,斥責我不該讓你到那地方去。”他說著,忍不住笑起來。
東方鴻飛有點尷尬,打量著衣著鮮豔的小文書,脫去警裝,穿上筆挺考究的西服,頭髮精心修飾過,戴一副金絲眼鏡,越發襯托出那張俊秀的面龐,完全是個新潮的洋學生。
他接著說:“四姨太讓你今天去她家打牌。”
“楊廳長在嗎?”東方鴻飛問。
“在,葉秘書不在。”
“三缺一,你填秘書那個缺吧。”
趙霄九辨出弦外之音,坦坦蕩蕩地說:“我得罪了葉念秋,正如張弓於無翅之雀,刀屠於束縛之羊,只好坐以待斃。能不找個靠山嗎?”
“有我在,他不敢動你。”
趙霄九不以為然地搖著頭,說:“東方兄不敵葉念秋。危機暗伏,換句話說,‘禍不遠矣’。”
東方鴻飛有些惱火,把一支菸狠狠揉碎,目光變得冷酷起來,問:“你把話說明白些。”
趙霄九並不著急,慢條斯理地說:“明人不見暗蜮,而暗蜮卻傷明人。東方兄無心織羅,葉念秋卻有意設網。你不會時時想著他,但他正相反。他是廳長的形影,正譬如宦臣,進讒言百,而得一,就夠你受的了。有個典故,叫‘管仲病榻論相’。
管仲臨終之時,遺囑齊恆公遠小人,說出三位大奸似忠的人來。
齊恆公問,你平時為何不說呢?管仲回答,這三人比如是水,我築堤能防。我一死,這堤壩就沒了,能不氾濫橫流嗎?現在東方兄義釋車伕之舉,是瞞不過葉念秋的。上次,咱只是做緩兵之策,他是先避退而伺機,想置東方兄於死地而後快。
這只是其“我討厭葉,可彼此並沒有血海深仇啊!”
“東方兄罪罰其侄,還不夠嗎?俗語說‘小人常記怨’,把針鼻看成車輪,必將日倍索還。他和范家交往深。通權術、能思變,正如八爪烏賊,舒軟膠攻,噴濃墨遁;四爪於官場,四爪於黑社會。四姨太好翰墨,葉便投其所好,而東方兄卻遠女人,持節保廉,日久,四姨太便由怨轉恨。自古女人一瓣香舌便如三尺龍泉。你萬春樓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