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對不起了,皇命難違!”
說著話,他忽然兇相畢露,扯起我的頭髮,使我的腦袋不得不向後仰著,隨即那苦澀的藥便向喉嚨裡倒下……
“皇上!——”
被灌完藥,我絕望地喚著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淒厲無比……
只不過片刻功夫,便覺體內撕裂般的痛苦,我捂著小腹倒在地上翻滾著……尖叫著……
我知道,我的孩子,我肚子裡的生命,正在被肢解、被毒害。
眼前陣陣地發黑,腿間有溫熱的血腥味,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孩子的血……
內心裡的絕望和恥辱,不甘和冤屈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化成心裡的最深的傷,沒有來得及流血便冰封成殤。曾經的萬般柔情,甜蜜恩愛,剎那便如雲煙,我本以為可以打敗一切的神聖愛情轟然倒塌,破碎成泥……
賀蘭赤心!賀蘭赤心!!!——……
我以為自己一定死了,從內到外,從身到心,都死了。
但是我卻又慢慢地活了過來。
秋日的蚊子似乎特別多,而我所居住的冷宮又好像要更多。可能是因為四周都被茂密的樹木掩蓋,而宮內唯一的水榭又經年不換水,裡面的魚兒都已經死去多時了,發出淡淡的惡臭,各類的蟲子也在裡面滋生的原因。
蚊子尤其多。
我的胳膊和腿上,甚至臉上都被咬出了許多紅診。
而這日似乎更加嚴重些,我木然地坐在廊下,望著院內的蕭條,“雲朵,雲朵……”
雲朵手裡提著把壺,匆匆地跑了過來,“娘娘,奴婢在這兒!”
見那壺輕飄飄的,我苦笑著,“又沒有打到熱水?”
雲朵神色一陣黯然,“嗯。”
“沒事。”
“娘娘,怎會沒事?天氣越來越冷,奴婢無能,尚且連熱水都不能打到,深秋將至,我們該怎樣在這裡生活下去?”
她說著便眩然欲泣,目光卻在此時轉到我正在撓著被蚊子咬出的診子的指甲,她唉呀地驚叫了聲便蹲下身子按住了我的手,“娘娘,不能再這樣撓下去,會長出疤痕的……這可怎生得了,娘娘身子嬌貴,如今哪受得了這蚊蟲叮咬,將來若被皇上……”
我笑了笑,打斷她的話,“皇上反正不會再見本宮,有沒有留下疤痕,也沒什麼要緊……”
見我如此消沉,雲朵終是捂著臉嗚嗚地痛哭了起來……“娘娘,您千萬別這樣說,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您就這樣認命,雲朵可怎麼辦啊?”
我哧地一笑,卻沒有再說什麼。
不認命又能如何?
從八月到九月,再從九月到十月,如今已經是十月中旬,兩個多月的時間,他沒有踏進過冷宮一步,任我在這裡自生自滅。
“雲朵,本宮,真的沒有想到,他對綰妃愛得這樣深。而對我,信得這樣淺。”
“娘娘,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想了。而且剛才奴婢倒聽到了一件新奇事兒!聽到別宮的奴婢說,皇上竟然是要納新妃了!還說要趁著納新妃而大赦天下,娘娘,說不定娘娘也會得到大赦!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雲朵的杏仁眼亮亮的,充滿著希望。
“雲朵,對不起,跟著我,使你受了好多苦。”
其實有些事,她不會明白。
在兩年前,就是我被晉封為溯妃的那一夜。
當我和賀蘭赤心在我們的婚房內追打一陣,他終於從後面緊緊地擁住了我的時候,我覺得連空氣中都溢滿幸福的感覺,而我們快樂的笑聲,似乎穿透了整個世界。
當時的月很圓,風很輕,他緩緩地吻著我的耳,我的頸,輕輕地呢喃……
“寂月,到底要怎樣,你才肯……”
我的心頭如同小鹿在撞擊,我知道今晚將會發生什麼,而他是皇帝,無論我願不願意,我都沒有理由也不能拒絕他。
他之所以軟語哄我,只是因為,他愛我。
是的,愛我。
我一度都是這樣認為的,在沒有進入冷宮之前,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嗯——那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
他如星的眸子滿是淡淡的,有些寵膩的嘲弄,“說吧。這個世界上沒有我賀蘭赤心辦不到的事,而賀蘭赤心已經準備為你做任何一件你需要他做的事,所以沒有什麼能夠難倒賀蘭赤心。”
我的眼睛微微紅了下,有白霧驀地泛起,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