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弄一些施捨,排場上的事情,根本於事無補。不過,孤身一人,始終要小心。”李蘭菱說:“我知道,時時處處,都要留心,毒藥、暗器、嫁禍、栽贓,所有的一切。”
木天磊淺淺一笑,回頭問:“你知道殺人的是什麼人嗎?”李蘭菱搖頭說:“但是可以確定是個女人。”木天磊疑惑的說:“哪個女人會幫我呢?”李蘭菱心裡想:難道是琴兒?不太可能啊,琴兒要是知道了,怎麼可能不見他呢!
她向四周看去,她希望琴兒能聽到她的話,她說:“木大哥,你現在恐怕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見到琴兒吧。其實,琴兒有不得已的苦衷,琴兒……”木天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琴兒?其實那不過是我自己給自己強加上去的一段往事吧,如果沒有琴兒母親的阻止,她就象我生命裡許多逢場作戲的女人一樣,轉瞬即逝,或許得不到的才最想念,不管怎麼說,你不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都已經快忘了。”
李蘭菱一驚,顫聲說:“可是,你……”
木天磊說:“我到處遊玩,目的只是到處遊玩,根本不是找琴兒,我自認為風流瀟灑,英俊倜儻,琴兒是我得不到的女人,所以才會有所感觸。”李蘭菱搖頭說:“我不信。”木天磊笑說:“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人心都是邪惡的,自私的,卑劣的,你慢慢會相信。”
木天磊的步子在春風裡大步的走著,絲毫看不出他有半點的難過。李蘭菱亦步亦趨的跟著,這最後的兩天,到底要幹什麼事情呢,時間因為短暫而顯得無所事事,多麼可怕啊。
野外的空氣是清新的,雖然沒到吹面不寒的時候,但是已經不能有絲毫感覺到寒冷,李蘭菱的心在掙扎著,思索著,時間越來越少,難道木大哥真的就這樣離我而去嗎?這麼親切的人忽然離去,我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天地茫茫,高高在上的神明啊,你們睜開眼睛吧,這個人為什麼會死呢?為什麼!
太陽高高的升起,野外的人來來去去的多了,乘著馬車外出郊遊的王孫公子,拿著鋤頭上山的藥夫農民,似乎在一瞬間天地活絡起來,冰雪漸漸融化,春天就這麼來了嗎?
他們坐在茶鋪子裡,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聽著旁邊幾個年輕公子在說著左使的死,有人說他清廉,為了百姓不辭勞苦,有人說他貪贓枉法,拿走百姓的民脂民膏,大家各執一詞,爭論了好久,便又散去。
李蘭菱品著那苦澀的茶,感覺有種淡淡的哀愁,順著茶葉飄落,她有種想要和人打架的衝動,以釋放自己內心積壓的苦悶,心頭沉甸甸的味道讓人很是難受。
木天磊卻悠閒的品著茶,慢看清風吐新葉,細數楊柳盪鞦韆。等閒識得春風臉,萬紫千紅又一年。
走出茶鋪子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李蘭菱似乎對時間已經麻木,這種看著人死亡的感覺,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甚至自己有時都不知道應該表現出怎樣的感受,才能符合自己的心情。
木天磊坐在樹下,看著農家的孩子在遠處嬉戲,感嘆的說:“我也曾經小過,對了,你小的時候,想著自己長大了做什麼?”李蘭菱想了想,說:“那時候孤獨的在山上,就想著有一天能夠下山,在江湖上自由自在的,多好。你呢?”木天磊搖頭說:“在江湖上哪能自由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從先父那裡學到了爾虞我詐,學會了各種心機,那時的我,就想著有一天能夠執掌武林鐵盟令,成為江湖上權力巔峰的執掌者。先父曾經告訴我,人的心總是邪惡的,善良的人懂得壓制自己的邪惡,虛偽的人懂得掩蓋自己的邪惡,走到現在,其實我都已經泯滅了善良和虛偽的界限,到底什麼是善良,什麼是邪惡,你說呢?”
李蘭菱頗有感慨的說:“是啊,以前我會毫不猶豫的說,現在我不這麼看了。人世間原來真的很複雜,殺人的不一定是壞人,有可能是俠客;不殺人的不一定是好人,有可能是亞摘血汗的貪官;發現和實際,永遠有一條差距,就連我自己的心思我都不能控制,我還能控制什麼呢?但是我相信大哥是一個好人,在這個重要的抉擇裡,你的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木天磊說:“其實,一半是因為我的確不屑屈服,一半卻是因為我忽然覺得人生無味,天涯海角的奔走,我不斷的問自己是為什麼,我追逐的,我能得到嗎?我做到的,正是我所想的嗎?來生,我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哪怕是一個傻子,遠離各種有形和無形的束縛,真的好期待來生。”
李蘭菱呆呆的想著,這世界會有來生嗎?如果有,死亡便是一個嶄新的開始,這多好,我的前生在哪裡,我怎樣來到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