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婆婆平靜的說:“人怎麼能夠以相貌揣測?當年柳紅豆豔絕江湖,還不是心如蛇蠍!他既然從山崖上摔下來,便一定有江湖恩怨,我不想杏兒被捲入江湖。”
莫少剛心裡一動,心想:她說的柳紅豆難道就是斷魂魔姬,十八年前靠著一架斷魂琴闖蕩武林無人能與之對決的琴道高手?聽說十八年前她一人滅了馮門上下近百高手,從此隱跡江湖,成為一個神話,這幾人居然和柳紅豆有所接觸,想來當年在武林中也是有名號的人。只是當年武林風雲際會,戰亂頻生,再有名的人,也會有被人遺忘的可能。
莫少剛說道:“不錯,晚輩正是武林中人。前輩既然知道斷魂魔姬柳紅豆,想來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咱們江湖中人,何必疑神疑鬼,怕這怕那。”銀髮婆婆冷冷的說:“你認識柳紅豆?”
莫少剛說:“當年斷魂魔姬一架斷魂琴走遍大江南北,武林高手奈之無何,她更在一夜之間,將西南第一大派馮門滿門高手盡數擊斃,百年來從未聽過如此驚世駭俗之事,然而便在江湖一片譁然聲裡,卻再無此人的訊息,你說江湖會不記住此人的姓名嗎?”
銀髮婆婆緩緩的說:“不錯,她聲名赫赫,我行我素,皆因其武功高強,旁人奈何她不得。小子,你又是何門派?”
莫少剛心想:我身在音谷,他們大概也知道音谷名聲不好,所幸我在江湖上人稱“玉簫公子”,名字反而不常被人提及。因而說:“晚輩莫少剛,區區微門末派,不足掛齒。”
銀髮婆婆冷冰冰的說:“老身沒功夫和你貧嘴貧舌,你不是需要照顧嗎?長毛、猿猴、黑怪,你們好好照顧他,等他好了,送他離開這裡。”
說完依然拉著杏兒往杏林深處走去。
莫少剛正要說話,一雙毛茸茸的手已經抓在自己手上,只聽長毛說:“放心,我一定會讓你舒舒服服。走吧!”說完已經將莫少剛抱了起來,往屋裡走去。莫少剛被放在床上,問道:“前輩,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
長毛哈哈大笑起來,說:“一個和你不相干的地方,乖乖躺著吧……”說完在莫少剛身上一點,莫少剛便即不能動彈。張嘴正要說話,長毛又在他身上一點,說:“安靜點,病就好得快些。”說完幾個人便揚長而去。
莫少剛仍然沉浸於對那美麗的杏兒無限的回憶之中,只覺那帶著一縷春風前來的人,如同九天之上飄然墜落的花一樣,輕盈而溫和,像是一江春水。
恍恍惚惚中,忽然覺得似乎一陣春風迎面拂來,他睜開雙眼,只見那溫潤如水的杏兒,正坐在床前看著自己,莫少剛微微一笑,杏兒也微微一笑。莫少剛不能動彈,杏兒也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似乎便這樣看著,莫少剛就能感受到全身的傷口在慢慢癒合。
杏兒的雙眸清澈若水,閃耀如星,將莫少剛連同靈魂都不斷感染,那眼光中似乎凝聚了所有的關注,讓人在一瞬間忘卻自我。
長毛走了過來,咳嗽了一聲,說:“小子,你不要打什麼鬼主意,要是你假裝不好,我就殺了你。”說完伸手解了莫少剛身上的穴道,將一碗粥放在桌上,說:“自己起來吃。”杏兒要去取碗,長毛伸手攔住,莫少剛急忙將碗端過來說:“我自己來。”
長毛看他吃完了,便笑說:“這碗藥叫著‘神仙醉’,等你醒來的時候,你的病就已經好了!”莫少剛一驚,說:“你們……你們是……”只覺一陣暈沉沉的,倒頭便往床上栽去。
杏兒起身來,看著長毛,長毛一笑,拉著杏兒便往外走。杏兒抽出手來,恨恨的盯著長毛,長毛再伸過手來拉他,說:“你放心,他沒事。”杏兒這才一笑,同長毛緩緩離去。
李蘭菱同小笛到了鎮上,選了兩匹快馬,來到酒樓,小笛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看什麼都是新鮮好奇。
透過酒樓的窗戶,傳來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動的影子和紛紛的聲音,小笛一邊喝酒,一邊說:“真好,每天可以看到隨時變化的東西,這種感覺,枯燥的碧落園絕對沒有。”李蘭菱說:“繁華會讓人浮躁,忘記自我,並不是一件好事。”小笛不解的說:“浮躁?浮躁是什麼東西?”李蘭菱說:“浮躁是一種感覺,它讓人瘋狂,當一個人靜下心來,理智的思考問題時,他們是不會做出有幹天和的事情,這個世界有悲哀,僅僅是因為人心太浮躁,沒有領略上天生養之道,自己為自己挖了一個墳墓。”
小笛說:“原來你所說的浮躁,就是沒有時間領略上天生息之道,你師父一定教了你很多道理。可惜,大道之不行,連聖人也無可奈何,你就姑且聽之任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