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凝作淚,一點一滴終成悲。若有人聞笛聲響,落花叢裡嘆繽紛。
李蘭菱佇立在暮色蒼茫之中,這一路的春色本來是令人沉醉,可是現在所見的,卻是那滿目的蒼涼,和內心中百轉的情結。誰知道一個風度翩翩的玉笛公子,怎麼會有著那樣一種刻骨銘心揮抹不去的傷悲。
第五回: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處是他鄉
馬蹄輕揚百草舞,人聲鼎沸衣袂搖。抬頭不見影蹤絕,一路黃塵漫古道。
李蘭菱駐足在小院裡,心想這群人走得這麼急,難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正在思索,忽然前面的人紛紛停了下來,只見一群人在立於馬上,前面一輛香車,一匹寶馬,儼然停於路上。
李蘭菱見正是趙源三人,心想畢竟四大邪派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只聽馬上一個尼姑喝道:“小子,快把你們的車馬趕開!”趙源說:“師太,路太窄了,你們將就著過一下,好嗎?”
那尼姑狠狠的說:“好個屁!我們這麼多人,有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為你們這些遊山玩水的公子哥讓路,快點滾開,否則,休怪本座不客氣了!”李蘭菱緩緩走到一邊,心中想:這二人便是香車寶馬,兩大殺手,這尼姑怎麼如此不濟,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
忽然一聲冷笑傳來,只見南宮芷寒從樹上飛落地上,笑說:“老尼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要是不客氣,能把我咬一口不成?來呀,來咬我啊!我要怕了你,就不是人養的!”
那尼姑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其實膚色如玉,本來並不顯老,此時暴跳如雷,手上拂塵在空中一晃,便向南宮芷寒身上掃去。南宮芷寒在空中一晃,已經退到幾步之外,嬉皮笑臉的說:“乖乖!這麼厲害的‘觀音印’,可惜本姑娘不怕!”說完手上一動,三叉閻王刺已經向那尼姑刺了過去。
尼姑一拍馬背,喝道:“勾魂島的魑魅魍魎,本座見一個收拾一個,決不手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讓你無所遁形,去死!”但見她拂塵在空中飛繞,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南宮芷寒被她逼得步步後退,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李蘭菱心想:這群人不但有尼姑,還有道人,但是看來都是武林中人,而且劍拔弩張,似乎都是火爆之人,南宮芷寒武功不過和我一般,在這些高手面前,倒也有些相形見絀了。只不知她膽子居然大到如斯,似乎天不怕地不怕一般。可笑的是,她怎麼會為和她鬧過彆扭的人出頭呢?
眼見南宮芷寒被逼退數十步,那尼姑一面呵斥,一面出招,聲音竟比勁氣響亮得多,出家人如此火爆,這在李蘭菱看來是件奇怪的事情。
綠衫徐搖閻王刺,拂塵驅散煙與塵。春色無限勁氣舞,鬥斷黃昏無顏色。
李蘭菱在一邊看著,只見那尼姑越來越是兇狠,出手越來越是狠辣,眼見南宮芷寒便要在那拂塵下自身難保,忽然一道勁風拂去,拂塵絲繞三尺遠,小徑夜來五丈風,尼姑被硬生生逼退了幾步,落下地來,滿天拂塵飛繞,飄然而落,那尼姑喝道:“什麼人,不如留下名姓,咱們手底下見個真章。”
南宮芷寒落在地上,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說:“原來西陵派掌門人也如此不濟,看來我倒是高估了你,沒有別人,只有你我而已。”
李蘭菱心裡想:這南宮芷寒出手並不高明,看來出手的應當是香車寶馬兩大殺手,南宮芷寒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實在太過遜色。
那尼姑朗聲說:“憑你這丫頭,我不過是一時疏漏,才讓你僥倖活命,你接著了,本座這次絕不姑息養奸!”說完拂塵一抖,長鞘脫離,一支長劍陡然而動,向南宮芷寒殺去。
南宮芷寒身形向後一退,飄然來到樹上,一顛一顛的站在樹頂,笑說:“老尼姑,你火氣這麼重,要不要我給你找個男人瀉火!”尼姑頓時大怒,咆哮著揮劍刺去,柳葉飄飄,落絮滿天飛舞,如卷千堆白雪。
忽然間柳絮墜落之勢變得猛烈,幾枚閻王刺頓時射了過來,尼姑只得在空中一轉身,向後飄去。
南宮芷寒冷冷的說:“老尼姑,我師父來了,你還不快滾!”尼姑喝道:“正好我一併收了這個妖孽!”說完便又合身撲上,李蘭菱但見兩人在樹林中來回飛舞,一時間難辨身影,忽然林中樹葉如同飛刀一樣陡然一直,亂勁穿空,拍面生寒,那尼姑緩緩落到地上,喝道:“小妖女,算你走得快!”
李蘭菱沒有看清楚到底南宮芷寒的師父是什麼樣子,只覺她能將勁力收發自如,實在是人間少有。
當她回過頭來的時候,不由眼前一呆。
香車寶馬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