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況要比世界聯盟中任何其他機構都少些。只有當出現了某種技術性的災難,以及同歷史協會或環境保護協會發生了衝突時,全球建設協會才會出頭露面。最近一次屬於這類性質的爭論,是關於南極地帶的輸送管問題——這是二十一世紀的工程藝術之花,它曾被用來將稀釋成液態的煤炭從巨大的南極礦床汲送到全世界的各個發電站。為了保持生態的欣快,全球建設協會建議拆去至今還留著的最後一段輸送管,並將佔用的土地歸還給它本來的主人——企鵝。這項建議立即招來了工業考古學家和生物學家們的抗議呼聲,前者為這種破壞文物的行為所激怒,而後者則指出,企鵝對於已被廢棄的輸送管簡直是喜愛得要命。這些輸送管為企鵝提供了它們原來連做夢也想不到的居住條件,從而造成了“人口”爆炸,其局面之嚴重,恐怕只有企鵝變成了燕子才能勉強應付。這樣一來,全球建設協會也就只好不戰而退了。
拉扎辛哈並不知道摩根是否參與了這場小規模的衝突。不過這件事完全無關緊要——“陸地”分部總工程師的名字,已經同全球建設協會最偉大的輝煌業績聯絡到了一起……
人們把他的創作起名為超級大橋是有充分理由的。同全世界一起,拉扎辛哈曾經目睹了“齊伯林伯爵”——它本身就是當代的奇蹟之一——怎樣小心翼翼地將超級大橋的最後一個組裝部分起吊到高空中。飛船上的全部豪華裝置都已拆除;為了減輕飛船上不必要的載重,還放掉了名噪一時的空中游泳池裡的水,而反應堆則向機體的燃氣部分送去超額的熱量以增大飛船的升力。這是歷史上首次將千噸重物起吊三千米的壯舉,而且整個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
現在,每一艘從“擎天柱”旁駛過的船隻都向這座由人類之手建成的、最宏偉壯麗的大橋鳴笛致敬。在地中海和大西洋的匯合處,那一座座一模一樣的五千米高塔本身便是世界上最高的構築物。這些高塔的空中間隔為十五公里,塔間鋪上了為直布羅陀大橋特製的、輕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弓架結構。當然,能同超級大橋的締造者會面是莫大的榮幸,儘管他比約定時間遲到了一小時。
“向您致歉,調解員先生。”摩根一邊下車一邊說道:“希望我的來遲不至於給您增添麻煩。”
“絕對不會,我的時間完全可以自己支配。只是我們的談話得稍稍推遲一下。半小時以後,我要同幾位朋友到懸崖上去。那裡將要演出光聲實感劇。如果您能同我們一起去,我將感到榮幸。”拉扎辛哈看出摩根正在猶豫,便接著說道:“介紹的時候我就說您是塔斯馬尼亞大學的斯密特博士。您儘可放心,我的朋友們不會認出您的。”
“我對此開不懷疑。”摩根說道。可是,客人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忿然不平的表情卻沒有逃脫拉扎辛哈的眼睛。“斯密持博士。太好了!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用一下您的通訊電臺。”
“反應很有意思。”拉扎辛哈陪同客人走進別墅的時候想到。“從工作上推測,摩根也許對自己的現狀感到不滿,甚至對現狀失望。可他是自己那個領域內享有盛譽的專家,還有什麼會讓他感到不足的呢?”
可能的回答只有一個:拉扎辛哈突然想起了連結歐、非兩大洲的碩大無朋的“飛虹”,人們幾乎總是簡單地把它叫做大橋……有的時候叫它直布羅陀大橋……而卻從來沒有把它叫做摩根大橋。
“好吧,摩根博士。”拉扎辛哈想到:“假如您要尋找榮譽,那您在這裡是找不到它的。請直言相告,您究竟是為了什麼到我們這小小的塔波羅巴尼來的呢?”
第三章噴泉
日復一日,在熾熱的炎陽下,大象和奴隸們拼著全身的力氣,將無數桶水沿著懸崖腳下的坡道馱運到山頂上。這一天終於來臨了,宮廷裡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極樂園內用色彩鮮豔的布匹搭起的帳幕下。
所有的眼睛都盯住了魔鬼之崖和在它巔峰上移動著的許多細小身影。旗號揚了起來,下面的遠處吹響了號角。在懸崖腳下,奴隸們拚出了全身的力氣推動著槓桿,拽引著繩索。可是,時間在流逝,人們所期待的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國王皺起了眉頭,朝臣們則在戰慄。甚至替國王扇風的巨大羽毛扇也停頓了一瞬間,但隨即又更快地揮動了起來。從雅克卡邊拉的山麓下傳來了呼喊聲。那是喜悅的、熱烈歡慶的呼喊聲;由於站在開滿鮮花的小徑上的人們隨聲附和,呼喊聲變得越來越嘹亮了。同歡呼聲一起傳來的還有一種聲音,它並非那麼宏亮,但是所有聽到它的人們都產生出一種感覺,彷彿是某種深深地埋藏著的力量正在不可遏止地向自己的目標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