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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冬至剛過,天氣迅速寒了下來,蘇濟銘自那日離開了之後便再沒回來,看來他似乎被外派到別的地方辦事去了。蘇然嘆了一口氣,抹平了剛剛做好的一件冬衣,軟和的料子裡塞滿了厚重的棉花團,雖不太輕巧,卻比一般棉衣還要禦寒。這是她花了十天時間才趕製出來的,看來無法親手交出去了。她將棉衣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了蘇濟銘的床榻之上。

蘇然坐著想了一會兒心事,外面爐子上燒開的水頂起了茶壺蓋,吱吱名叫了起來。蘇然快步出了門,提起了水壺放進屋裡,轉身出門熄滅了炭火。

她取來一套梅雪爭春的白瓷溫酒壺,現在酒壺裡倒滿清香的美酒,再在酒甕里加入熱水,最後放進酒壺,蓋上翁蓋,捧著溫熱的酒水朝誠王的營帳走去。

此時誠王正拿著一本《兵制》仔細品鑑著,蘇然放輕腳步走到他的身邊,將酒壺擱在桌上,又如變戲法似的拿出兩隻小酒杯,挨靠著放在一起。

誠王聽見聲響放下了書,瞅了一眼旁邊的一整套酒具,抬起頭意味不明地看著蘇然笑了起來。

“一大清早就想買醉?”

“天冷了,喝些熱酒活血暖身。”

誠王說不過她這些歪理,但看她興致高昂,也不忍讓她失望,便親自斟了一杯酒,送到她的唇邊。蘇扶瞥了他一眼,輕輕撫著他的手,低下頭喝了一半,留下另半盞笑盈盈地看著他。誠王無奈,稍微晃了晃酒杯,便將剩下的酒一仰而盡。

趁著氣氛正好,蘇然抱著胳膊趴在了書桌上,上半身前傾,靠近了誠王,在他耳邊輕輕一吹,清淡的酒香彌散開來。

“錦鴻,我想去一趟莊子上。”

“嗯?”誠王吃了一驚,沒有預兆地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讓他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三日後,我想出去散散心。”蘇然的臉上雖帶著輕柔的笑意,眼裡卻是一片傷感。

三日後,正是納吉之日。

那一天對她來說又是一次煎熬吧,上次看她鬱鬱寡歡,誠王也止不住地心疼,如今的她強忍著淚水微笑,更是讓他的心都被揉碎了。

讓她出去玩兩天也好,這樣的場面對她來說太殘忍了。最近他時常會莫名的惆悵,考慮她的感受,有時甚至回想,如果她嫁給了別人會怎樣?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他掐斷了,多想片刻也會心如刀割般疼痛。

“好,我多叫幾個人跟著你,你什麼都不要多想,開開心心玩兩天。”誠王在說這話時,語氣裡有著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

蘇然點點頭,有些失神地盯著酒壺上的朵朵紅梅。

“昭兒的話”

“不帶了,”蘇然的聲音又輕又飄,彷彿不是出自她口一般,“還是讓他跟著你吧。”

她怕自己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猛一回頭走出兩步,才停下腳步,背對著他道:“爐子上還燒著水,我先去熄了炭火。”

誠王笑著低下了頭,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自言自語道:“還是這麼大大咧咧啊。”

這日晚上,蘇然和小秦昭面對面躺著,蘇然輕輕拍著他的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哄他入睡。今晚的小秦昭卻有些好動,早就過了睡覺的點了還沒有睏意。大概因為喝了一小碗羊肉湯覺得臊,他扭動著肥胖的小身子,一骨碌跪趴在被褥上,撅著小屁屁做起了喵式伸懶腰。

一身舒爽了以後又打了個滾,這次直接滾進了蘇然的懷裡,蹬著小腳丫踢開了被子,撒嬌道:“嘟嘟,講三隻小嘟。”

“是三隻小豬,不是小嘟。你這是在拐著彎兒罵我呢吧?嗯?”蘇然哈了一口氣咯吱他,癢的他尖叫一聲打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鬧了一陣之後,她把他挪到自己跟前躺平,掖好被子講起了睡前故事:“從前有三隻小豬兄弟,老大住的是茅草屋”

故事講了一遍又一遍,他也聽不膩,本還以為他閉著眼睛睡著了,誰知她剛一停下來,他就睜開了眼睛望著她,等著她接著說下去。蘇然只好勉強打起精神,從“三隻小豬”到“龜兔賽跑”,她把自己小時候聽過千百遍的故事又將給他聽。她的聲音軟綿綿的,聽著十分舒服,漸漸地,小秦昭不自覺地吮起了手指,這表示他快睡著了。

一盞茶後,蘇然拿出他的手指,輕輕握在手心裡,親了一口。

初冬的夜晚鴉雀無聲,蘇然呆呆地看著小秦昭的睡顏,回憶起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第一次尿床,弄得她驚慌失措;偶爾她玩心一起,把他欺負得嚎啕大哭;他犯了錯時,她揮舞著藤條嚇唬他;他開心時,高興地抱著她的脖子